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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人可以伤害她。
    荆南岭靠坐在沙发上,随意的坐姿也无法掩盖他身上凌厉的气息,如刀剑霜雪,森寒凛冽。
    只是在云家,他刻意收敛了自己的气场。
    云姝终于点头,“好。”
    荆南岭面色不变,周围气场更加缓和。
    黄昏时分,云姝送荆南岭出门,“不留下用晚饭吗?”
    “不了,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荆南岭道。
    两人坐着的时候还没感觉,现在面对面站着,云姝发现荆南岭比她要高出一个头。
    笔挺的军装穿在他身上恰到好处。
    大门处只剩两个人,副官早已会意地走到一边,避免当电灯泡的命运。
    荆南岭眼神落在云姝乌黑的长发上,今天她只簪了一个简单的白玉簪。
    他拿出一个细长的木盒,木盒花纹精致,散发着淡淡的檀木香,“昨天拿走谢礼,今天为你补上。”
    木盒被打开,里面陈列着一根碧绿的玉簪,那流动的鲜绿仿若春日的碧潭,簪头雕成镂空的碧玉蝶,栩栩如生,好似下一秒会振翅欲飞。
    云姝一下就被吸引了目光,父亲兄长为她买过不少玉饰,但这种通透的绿色她还是第一次见。
    真美呀。
    骨节分明的手拿起蝴蝶碧玉簪,像昨天一样伸到鬓边,慢慢为她插上。
    荆南岭神情专注,像是在做一件极为重要的事。
    片刻后,他收回手。
    云姝伸手扶了下簪子,冰凉的触感中似乎能感受到一丝温热,又似是错觉。
    “好看吗?”云姝唇边翘起,笑意轻轻绽放。
    他低低道:“好看。”
    不会有比她更好看的存在了。
    荆南岭就这样静静地凝视她,那漆黑的眼眸中唯有她一人的身影。
    独一无二。
    在这样的眼神中,云姝心中那些不确定和迷茫逐渐减少。
    或许以后比她想象中会好很多。
    ……
    战乱年代,西方思想文化入侵,冲击着顽固的旧思想旧文化,百姓思想蒙昧,浑浑噩噩,有识之士踏上开辟的新道路,希望能国家带来新变革。
    报纸杂志的诞生极大程度促进了文化思想的交融、碰撞、学习。
    文人挥斥方遒,在纸上写下自己的所见所闻所感,将之投往杂志报纸,希望得到他人认可,渴望能为社会带来新变化。
    亦有人将思想藏于故事中,不动声色引起他人共鸣。
    《晨曦》作为国内报纸巨头之一,向来为人追捧。
    前些时日,一位名为署名为叶小姐的人将亲身经历写成故事投稿,她笔下的爱情娓娓动人,让人不自觉带入她的立场,聚集无数目光。
    文章连载了六期,最新一期是叶小姐在结尾表明自己将要去挽回爱人,拯救爱情。
    人们为她的执着感动,希望这对有情人能终成眷属。
    他们期待着真正的爱情能出现在现实中。
    距叶小姐最后一篇文章的发表已有些时日,一些忠诚的读者时时刻刻关注叶小姐的信息,经常寄信去报社询问情况。
    直到前几天,叶小姐发表了新文章。
    她挽回了爱人,也拯救了爱情,两人已经结婚。
    读者们欢呼雀跃,喜极而泣,仿佛自己也赢了一场战争。
    “等待这些时日是值得的,叶小姐实乃我辈女子楷模!”
    “真想认识这位叶小姐呀,一定是位勇敢善良的女子。”
    “我终于知晓幸福要靠自己争取,可恨浪费了这么些时光。”
    亦有评论家发言。
    “这是新思想的又一次胜利,愿多一些年轻人能像叶小姐有勇气,敢于与恶势力做斗争。”
    “她以亲身经历告诉我们,盲婚哑嫁不可取,人应当敢于追求自由。”
    消息传得沸沸扬扬,很少有人在乎男主角未婚妻,他们不会去关注一个封建女子的下场,所有人都在赞叹伟大真挚的爱情。
    就算有人提到,大多也是怜悯的口吻。
    参加过婚宴的年轻公子小姐见到这些报道,气到发笑。
    唯有见过云姝才知道她是何等惊艳的存在,这些人有什么资格对她居高临下、指指点点,云小姐和荆司令在一起好得很。
    管和钰和荆南岭没有任何可比性。
    公子小姐们大多都接受过良好教育,但真正走上文学之路的只有极少数人,其中参加过宴会的更是只有两人。
    这两人对报纸上赞扬叶宝茗的声音感到愤怒,纷纷拿起笔洋洋洒洒书写自己的意见,然后寄往报社。
    两位公子哥着重夸赞了云姝的温柔善良,又提到她有惊世之貌,犹如天上月,见过的人无不为她折服,叶小姐的爱人根本配不上她。
    又说叶小姐太过分,做出当众抢亲之事,实在为人不齿,应当反思自己的行为。
    他们的文章一发表,立刻引起叶宝茗读者的愤怒。
    “拥有学识,却无远见,可悲可叹!”
    “两位同样接受过新思想,如何能支持盲婚哑嫁,这是糟粕!”
    “能读书已是幸事,可惜读书读到狗肚子里!”
    两位公子哥冷笑,他们这是支持盲婚哑嫁吗,他们是支持那位皎若明月的云小姐,她是所有事情中最无辜的那个,况且叶宝茗的行为确实不大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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