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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星陈体察,安抚道:“没事的,很快就好了。”
    他把事先准备的医生留下的药拿出来,“溪溪坐下,我帮你换纱布。”
    卧室里一时静谧,林溪坐在床上,微微发着呆,盯着他的动作。
    片刻,她突然开口,叫他的名字。
    “季星陈。”
    季星陈没抬头,继续手上的动作,应着她,“季星陈在。”
    停了两秒。
    林溪抿唇:“谢谢你。”
    “谢什么?”他听到这句,抬头看了她一眼。
    林溪的长睫在脸上洒下一片阴影。
    她双手扶住床的边缘,手指微微使力,不大自然。
    “谢谢你,对我好。”
    还是说出来了。
    她开了头,索性接下去,“你一直都对我很好。”
    “从小就是。”
    林溪试探着,把藏在心里很久的问题问了出来,“为什么?”
    她明明从小就不合群,还对他那么冷淡,所以为什么会从刚遇见就愿意一直在她身边,一直对她好?
    最后一处伤口也被包好,季星陈给纱布打了个结,然后站了起来。
    他身量瞬间拔高,居高临下盯着她。
    林溪原本低头的动作转为仰视,季星陈背着光,有刺眼的光线顺着他发迹穿透,刺的她微微眯起眼,迷茫地跟他对视。
    季星陈眉心微蹙,眼睛里似乎涌动着一股异样的情绪,深不见底。
    半晌,他喉结滚动,低声道:“因为溪溪很特别啊。”
    他微微笑了笑,“我从第一次见到溪溪,就觉得特别。”
    就再移不开眼了。
    但是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再等一下。
    等我可以一直和你在一起,不再离开你的时候,再亲口告诉你。
    季星陈把眼底的异样隐去,从地毯上捡起吹风机,“溪溪来吹头发吧。”
    林溪茫然地被他散开头发,温热的手指在她发间穿梭,她再找不到开口的机会。
    她回想起自己当初冷漠,呆滞的模样,那么怪的一个孩子,理应是不讨喜的。
    也确实特别。
    .
    在家里养了两天,林溪的伤口基本都已经结痂了,也不怎么疼了。
    她这两天都没有出门,只在院子里和季爷爷一起养花弄草。
    季爷爷派人买了好多花苗回来,都一一重新种在了花盆里。在埋好土准备浇水的时候,季星陈及时拦住了他们。
    一大一小两个人同时扭头看他,季星陈沉默了一瞬,说:“我来浇,你们去旁边看。”
    季爷爷嫌他碍事,“种花当然是要亲力亲为,到最后一步了你抢什么。”
    “……”
    季星陈平静地说:“我也想参与一下。”
    季爷爷拧着眉不满意地看了他很久,才极不情愿地把喷壶给他。
    然后低声对林溪说:“真烦人。”
    季星陈:“……”
    他拿着喷壶给每朵花都浇了水,季爷爷指挥:“多浇点,你那点哪里够。”
    季星陈干完活,把喷壶放下,挑了挑眉,“别了吧,否则这些花不是干| 死就是淹死,还是让他们多活一会儿吧。”
    说完,他要寻求认同似的,偏头问:“是不是,溪溪。”
    林溪顿了两秒,目视前方,在季爷爷恨铁不成钢的视线中,跟着轻轻点了下头。
    .
    别的花都是刚刚种下,只有刚来时的那一片繁缕长势喜人,已经蔓延了一大片,季爷爷很喜欢,
    清风徐来,不热,坐在院子里喝茶刚刚好。季爷爷又吩咐助理跑了一趟,去市区最出名的一家糕点铺买了点心,给家里两个学生品尝。
    他一身白色的居家服坐在院中石桌前,望着那一片繁缕,询问起高中生的未来。
    “丫头以后打算去考哪个大学?”
    林溪愣了一下,竟被这个问题问倒。
    她还没有想过。
    于是如实回答:“只想好了专业,大学应该是读离家最近的吧。”
    季爷爷抿了口茶,润了润喉咙,继续道:“大学也可以不必离家太近,可以多出去走走,见识见识外面的世界。”
    话落,他余光瞧中季星陈的脸色,故意多加了一句:“有机会能在大学里谈一场校园恋爱是最好不过的了,趁着年轻,就要多去体验。”
    果然,季星陈的眼睛倏地看过来,季爷爷眼观鼻鼻观心,闭口不再言,仔细品起自己的茶来。
    季星陈服了自己家里这个为老不尊的长辈,却又轻而易举地被撩动心弦,忍不住顺着话继续下去。
    “溪溪想大学谈恋爱吗?”
    林溪低声说:“这还是要看缘分吧。”
    季星陈追问:“那要是缘分一直都在呢。”
    林溪一怔。
    她从来没有想过以后,要跟另一个人结成亲密的关系,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她以前觉得自己应该学不会带给别人幸福,也不会拥有所谓的缘分。按照她以前预料好的,自己应该会一直陪着妈妈。跟林罄说过,林罄也笑,只当她是在说傻话。
    可是现在,再次被人问起,她发现自己的想法不知什么时候发生了改变,如果真的是非常喜欢的人的话,那么林溪想,她是愿意的。
    愿意试着,去谈一场恋爱。
    她迟疑着回答:“那应该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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