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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程山主都在身后默默注视,并未出言发声,没有阻拦,任由他去。
    酥酥在山庄分不清时间的流逝,但她却是实打实在此逗留了足足十年。
    她的房间算不得很大。也不过是一个两间内外房外加一个耳房。
    离开山庄后她其实并未回来留宿过,然而重渊抱着她推开房门后发现,此处的一切都是时空凝滞的,里面有浓郁的酥酥的灵息。
    八角桌上放着茶壶,有一只小碗里装着几颗圆圆的石子儿,重渊一眼就能看出是她闲来无事时磨了几颗小石子玩。
    地上铺着绿锦底地垫,立柱上的幔子没有挂起,晚霞粉的幔子垂着散着,隔档了内间的视野。
    进了内间,此处放着一个高近一丈的柜子,这个柜子有足足三十来个大小不一的抽屉。花心黄的床榻边缘,甚至还放着一套折叠整理的白衣。
    这里是,酥酥曾经停留过十年之久的地方。
    处处都是她生活过的痕迹。
    纵然离开数年,此处也毫无变化。
    重渊抱着酥酥轻手轻脚将她放回床榻,而后坐在一侧,抬手运起灵气查探她的身体。
    上一次用这种方式检查酥酥的身体,还是在赤极殿的时候。
    这一次重渊运气时就明显发现与之前有着截然不同的阻力。
    酥酥的魂灵已然不是能接受任何人的窥探了。
    重渊顿了顿,与她交握着手,渡了一股气与她。而后酥酥的魂灵仿佛认出了来人,那股阻力渐渐消失。
    重渊的灵力进入酥酥的身体,沿着她的经络游走了一遍。
    粗浅算来她的身体并无大碍,应当只是一时无法承载。
    重渊替酥酥拉了一床锦被,让她好好休息。
    隔着一扇门,他已经察觉到有人在靠近。
    重渊疾步走到门口拉开门,山主抱着手臂依靠在廊下木柱旁,见他出来,转身就走。
    重渊带上门,跟着他的步伐。两人很快走到前方一个小庭院中,此处种植着不少的花草,看起来十分茂盛,仔细一看却都长得潦草,甚至是有不少的杂草,还有些小虫子。
    山主不甚熟练地将一个水瓢拿出来,随手朝花圃中撒了一瓢水,姿势粗犷洒水随意,完全不在乎雨露均沾,有的花儿被淹了一半,有的花儿一点水都沾不到,此等洒水技巧让浇了十年花的重渊狠狠皱起了眉头。
    还是她在时这些花长得好。
    山主看着那一片湿漉漉一片干燥的花圃,真心实意感慨。
    酥酥在山庄的那十年,此处树林枝繁叶茂,花草丛生,招蜂引蝶,甚至吸引了不少外来闯入的鸟雀,叽叽喳喳,是这日复一日一成不变的山庄中难得的新意。
    重渊不用问就知道他口中的人是谁。
    酥酥爱花。
    从酥酥刚来赤极殿时就会留意路边栽种的小野花,他发现后开始下意识的去收集各种花种,花了一些时间渐渐的淘汰,筛选后留下了苏苏最喜欢的长生花,太阳花以及一些小花种。
    她是一只爱花的小狐狸。
    如今想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世人皆知神祇有苏氏的神域是一片花海,凌霄花蔓延半片神域,赤尾花和铃铛花随处可见。
    也因为神祇氏爱花,整个狐族都以侍花为乐,一度曾听闻整个狐族遍地开花。
    你知晓她是谁?
    重渊直接问。
    山主寻了一张树间搭的藤椅懒洋洋靠了上去,木屐落地咔哒一声。他轻笑一声。
    她是谁与我何干?
    重渊只需这一句话就明白,无风根本不知道酥酥是谁。
    虽与无风接触甚少,但他曾经猜测过无风的身份。不外乎那几个随着神陨消失的人物。
    若他当真知道酥酥是谁决计不会是这般反应
    忽然之间重渊觉得看着他这般也挺有趣。索性也就不告诉他。他自寻了一张椅子落座,许是有些疲倦,抬手落在额前浅浅闭上眼睛。
    虽早在数年前我就知晓,你口中走失的狐族少女该是她,山主半瞌着眼,懒洋洋说道,但我倒是不曾想过你有与她同时出现在我山庄的时候。我还以为你该疯了。
    重渊冷笑。
    无风此人最是喜欢看熟悉的人挣扎在痛苦之中,这让他有活着的乐趣。当初他本不想求助此处,然而四下寻找苏苏无果。无风到底是存活于世间数百年之人。该有一些手段,故才将那封信送往山庄。
    不料他要寻找的人藏在山庄,无风却故意隐瞒,乐着看他笑话。也不知当时无风得知他寻人无果的颓败,究竟嘲笑了他多久。
    让你失望了。
    重渊随口说道。
    谈不上失望,毕竟还有你该疯的时候。无风抬手拉开了自己衣领,指了指脖颈,他的脖颈白皙,殿主大人,你没有忘你身上的诅咒吧?
    重渊沉默片刻。
    关于此,他如何能忘记,更何况他无时无刻不处于呼吸都伴随着心脏疼痛的状态。
    好在他终究是早就习惯了。
    我很是好奇,你因疯至死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山主一双上挑的狐狸眼微微眯起,嘴角的那一抹笑意多少有些邪魅。看得出他的确很期待。
    重渊目光落向拱门后的小庭院,在那栽种了一棵桦树的后边是酥酥正在小憩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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