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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切梅夫人都看在眼中,她神色不变,心下有了计量。含笑道:酥酥姑娘可爱无比,令人喜欢。
    重渊放下茶杯,这才正视梅夫人。
    上次梅山一别,梅夫人来此也有月余,不知考虑得如何?
    梅夫人收起笑意,眼角眉梢挂上愁容:殿主,那是家夫梅氏一族的心血。是真真正正世代心头血所凝,若是没了,妾只能以身殉夫,为梅氏一族赔罪。
    以身殉夫,说得好。重渊听着却不过是冷笑了声,不疾不徐地摇开一把白折扇,扇面绘着一尾卧睡红狐。
    你若想殉夫,本座也不为难你,替你动这个手也无妨。
    梅夫人脸色微微变了变,她勉强笑了笑。
    殿主容禀,梅雪落当真是家夫留下最后一件至宝,妾若是一个人守得住,也不会向赤极殿投诚。既然妾能率梅氏一族三千归顺殿主,定然是想要保住梅雪落的。
    重渊摇着折扇,目光更多注意在扇上的小狐团上。前些时候绘下的,得凑个空给小狐自己看一眼才好。
    闻言也不过是头也不抬漫不经心道:本座不是善人,救你要的就是梅雪落。
    梅夫人直接屈膝跪下:还请殿主宽容一二。
    宽容?
    重渊手指捻着折扇,一折一折收起,垂眸看跪在地上的梅夫人。
    行啊。出乎梅夫人意料,他一口答应了,紧接着说道,用旁的东西来替代,我就给你宽容几个月。
    梅夫人脸色变来变去,最后还是无奈,将手中罗扇呈上。
    妾身无长物,若说来,除了梅雪落外,只剩下梅镜一面。妾愿用梅镜求殿主宽容几个月。
    重渊目光落在那面罗扇上,嗯了一声,抬手收起。
    也不算一无所获。
    梅夫人并未起身,而是谦卑地低着头:妾已经率领梅山族人归顺赤极殿一月有余,外人说辞纷纷扰扰,妾还请殿主做主,为妾正身。
    重渊得了梅镜,这会儿心情还算不错,随口道:你要如何?
    妾不敢求旁的,只求殿主为妾开一席接风,让众人知晓,妾在赤极殿,亦有一份位置。梅夫人笑得无奈,如此,妾的部下们,也该能安心为赤极殿效忠了。
    准了。不是什么大事,重渊一口答应了,一应事宜,你去寻绛黎安排。
    是,多谢殿主宽容。
    梅夫人这才起身,笑得温柔,似顺口一提:不知接风宴上,能不能让妾与酥酥姑娘同坐?
    重渊眸子一眯,有两分凌厉袭来。
    你若不提,本座也要问你。她怎么会来你这里?你派人告诉本座,是何用意?
    梅夫人轻言细语解释:是妾偶然见到了酥酥姑娘,酥酥姑娘对妾有那么几分好奇。酥酥姑娘,似乎不怎么与人多交流。
    听着梅夫人的话,重渊抿唇,而后轻哼了声:她每日与我一起,不需要旁人。
    梅夫人神色不变,笑得温和:殿主说的是,只是妾以为,酥酥姑娘年纪不大,对许多事情都是一知半解,妾斗胆,看着酥酥姑娘心生怜爱,想多亲近亲近。
    重渊闻言微微沉默片刻,而后淡淡说道:她若是亲近你的话。
    嘴上如此说,重渊心中却不以为然。
    小狐只会亲近他,旁的人,都不会让小狐多看一眼。
    只除了那个碍眼的松石。
    *
    酥酥发现,梅夫人不再是只出现在侍婢们的口头。经常在她溜出去晒太阳时,总是能碰见一身白裙的梅夫人。
    梅夫人也不是总拉着她说话,就是随意问候一声,偶尔还会拿做好的肉脯来给她。
    酥酥都没要。
    她吃的肉脯都是重渊做的,已经吃惯了。旁人给的,她不习惯。
    而且,她也不喜欢。
    如此持续了有小半月,望星坡点起一片红色灯海时,酥酥一大早就背着一罐肉脯去了望星坡。
    坐在石墩上手捧着腮,静静看一片灯海飘到裂星河的上空。
    身侧有一股清淡的气息靠近。
    松石。
    酥酥坐在那儿仰望着红色灯海,忍不住问他:梅夫人为什么总来找我?
    整个赤极殿,会这么频繁来找她的只有重渊。
    但是重渊找她,她是高兴的,梅夫人来找她,她好别扭。
    松石也和酥酥一般手托着腮,静静欣赏他亲手点放的灯海。
    也许是因为想亲近你。
    亲近?酥酥好奇地侧过头来,她难道不是和其他人一样,讨厌我吗?
    松石听到酥酥这么说,无奈笑了笑。
    没有人讨厌你,酥酥。松石说这话时,温柔而真诚,一双眸安静地看着酥酥,很认真。
    酥酥垂下眸。
    她也想相信的,可是心里有个声音告诉她,才不是。明明檀休就很讨厌她,很讨厌很讨厌的那种。
    至于梅夫人,她对殿主有所求,求不得殿主,只能绕道在你的身上,也不是很难理解的事情。
    松石见酥酥不打算面对这个问题,轻叹,回到正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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