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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文远低下头,勾起嘴角笑了一下,这个笑转瞬即逝,快得让人捕捉不到,“抱歉啊妈,我不能放过他。”
    “为什么?”秦母惊道,“他都因为你跑去国外两年多了,好不容易回来,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对他?他是你的亲弟弟啊。”
    亲弟弟?
    好一个亲弟弟!
    一个联合他的枕边人来害他的亲弟弟,不要也罢!
    但他当然不会这么说,即使秦母对当年的事情并非一无所知,他不提,完全是因为他不想提,因为一提起来,他就恨不得宰了秦文瀚。
    “他不该回来的,”秦文远淡淡道,“他要是不回来,我还不能拿他怎么样,可是他偏偏不自量力,回来了。”
    “秦文远!”秦母突然厉声道,“你到底是为什么啊?你们是亲兄弟,不是仇人,到底为什么要闹成这个样子啊?就为了一个男人值得吗?他都死了那么久了,你有多少怨都该散了吧!你弟弟独自在国外待了那么长时间,好不容易回来了,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他?!”
    相比于情绪激烈的秦母,秦文远则显得格外的淡漠,“我没有不放过他,但他总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
    “什么代价?”
    秦母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桌上的碗碟和桌面摩擦发出噪声,伴随着秦母尖利的声音,扰乱着秦文远的心神,让他的脑袋又开始隐隐作痛。
    “两年时间还不够吗?你弟弟在国外吃了多少苦你知道吗?你是想把他逼死才甘心?”
    秦母控诉着,说着说着,声音里带上了哭腔,秦文远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拿出叠得整整齐齐的手帕递给她,秦母没接,秦文远把手帕放在桌上,说:“妈,这是我和秦文瀚之间的事,希望你别再掺和了。”
    他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秦母,“还有,如果他跟你联系,你告诉他,如果他乖乖回来,我会考虑不对他赶尽杀绝,如果跑了,那他的后半辈子将永远会在东躲西藏中度过。”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后院,穿过别墅,走出大门,留下一脸惊愕的秦母。
    从别墅离开后,秦文远没有去公司,也没有回秦宅,而是去了医院,他把车停在医院停车场,坐在车里抽了根烟,然后下车等身上的烟味散去,才走进住院部大楼。
    陶蘅早上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放在床头柜上的早餐,可他看着空空荡荡的病房,又想,我该怎么吃呢?
    刚做过手术的身体虚弱无力,缠满全身的绷带让他连翻个身都做不到,就在他以为秦文远是故意用这种方法来折磨他的时候,病房门被人推开了,季牧桥走进来。
    陶蘅惊讶地眨了眨眼睛,“你怎么来了?”
    或许是那次的通话为两人之间织就了一层名为“尴尬”的薄纱,再次见面,季牧桥不再像以前那么放得开,而是拘谨地挪步到他的病床边,问他:“你怎么样了?”
    但陶蘅还是从他脸上看到了深深的担忧,这个担忧不似假的,“我没事,养养就好了。”
    季牧桥点了点头,气氛持续尴尬中,随后他看到桌上放着的还未拆封的早餐,便问道:“你还没吃东西?没有人照顾你吗?”
    陶蘅有些窘迫地摇了摇头。
    季牧桥气愤道:“这个混蛋!”
    说着,他拿起早餐,“我喂你。”
    陶蘅笑了一下,“好。”
    其实季牧桥误会秦文远了,秦文远当然不会蠢到让陶蘅一个人留在医院里,昨晚他已经打电话找了护工过来照顾陶蘅,早上护工过来后,见陶蘅还在睡,便拿了水壶出去打水,而他前脚出去,陶蘅就醒了,季牧桥后脚到了。
    这也就导致此时此刻,两人都以为秦文远把人扔在医院不管了。
    季牧桥喂陶蘅喝了半碗粥,护工拎着水壶走进来,两人才知道他们误会了秦文远。季牧桥握着勺子,问陶蘅还吃吗,陶蘅摇了摇头,伤口还疼得难受,他的胃口并不好。
    季牧桥把粥盖好放回原处,看着护工在病房里忙来忙去,有些话想说,却又说不出口,最后只道:“你好好养病,我明天再来看你。”
    陶蘅也有话想问他,但他也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好时机,便点了点头,“谢谢你。”
    季牧桥轻轻摇摇头,转身离开了,陶蘅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突然有一股冲动,想叫住他,让他带自己离开,无论去哪里都好,带他走,离开这里,就像溺水之人遇到浮木,想要拽住,不舍得放开。
    可他很快清醒过来,他都这样了,凭什么要去拖累一个无辜的人,季牧桥又有什么理由帮他?
    第59章 第四次看心理医生
    秦文远刚从电梯里出来,就看到了季牧桥。
    季牧桥从陶蘅病房出来后一直没有走,而是站在电梯间旁边的抽烟区抽掉了半包烟才打算离开,刚转身,就看到秦文远站在他身后。
    两人相视,都在对方脸上看到了敌意。
    秦文远并没有话要对季牧桥说,但显然,季牧桥有话要对他说。
    “秦总,”季牧桥把最后一根烟头摁灭在垃圾桶上,朝秦文远走来,“聊聊怎么样?”
    秦文远看了他一会儿,转身往安全通道走去。
    季牧桥跟了过去。
    “说吧,我时间有限。”秦文远在楼梯上站定。
    “你之后打算怎么办?”季牧桥也无意与他废话,“对陶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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