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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他又为了此事特意赶来,只怕事情还有变数。
    “道长可是算出了什么?”
    徐道长正色道:“卦相比较模糊,只能推断出道兄三人有危险。而破局的关键,正是此物。”
    说着,他右手一指,胤禛和揆叙都看向了桌子上那颗五叶草。
    胤禛沉吟了片刻,取出一只玉匣将那草装好,郑重地递给了揆叙,“你立刻带上这草,用神行符赶往历城。具体怎么做,你看情况斟酌。”
    将在外,最忌讳君主远程遥控。他对历城的情况又不了解,就不在这里瞎指挥了。
    揆叙二话不说,接过匣子就走了。
    原本胤禛找他是想谈论一些朝堂上的事,现在人走了,胤禛只能让张保去找明若,“你去看看富察格格那边忙完了吗?如果她不忙,就请她过来和我说说话。”
    熟悉朝堂的揆叙走了,那就和明若谈一谈保定工厂的事吧。
    根据王霜月传回来的消息,那边的工厂发展得很不错,许多女子都自发地应聘进去,做些手工补贴家用。
    既然在保定那边试验得挺好,是不是可以把这种工厂模式推行到别处去?
    当然了,也不能都做精油和香水。
    毕竟这两种东西都属于高端奢侈品,虽然赚得多,但用得起的人不多。
    看来,是时候把新型纺织机苏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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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历尽一路艰辛,王宽终于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家。
    但这一次他回家,迎接他的却不是往常的欢声笑语,而是母亲的眼泪和父亲的叹息。
    “宽哥儿,你可回来了。眼见你小姑姑快不行了,你这时候赶回来,正好再见一面。”
    小姑姑王四娘虽然比他高一辈,但实际年龄却要比他小上七八岁,那是祖父和祖母的老来子,一出生就被全家人呵护。
    小时候王宽不懂事,一直觉得奶奶给自己生了个妹妹。
    他不但出门跟小伙伴们炫耀,更是把自己在外面得到的好东西,都拿回来给“妹妹”玩儿。
    比如爬树采来的野果,嘴甜得来的饴糖,还有在野地里捉到的青蛙和虫子。
    前两样自然得到长辈的赞许和小姑姑甜甜的道谢,青蛙和虫子每每把小姑姑吓得哇哇直哭。
    每到这个时候,父亲就会沉默着把他拎回屋里,一顿大巴掌下来,打得他屁股红肿,哭得比小姑姑还凄惨。
    但男孩子本就皮实,好了伤疤忘了疼。下回再捉到了奇怪的虫子,他照就拿到“妹妹”面前炫耀讨好。
    虽然长大之后,他知道那不是妹妹是姑姑。但已经疼爱了这么多年了,继续冲下去又有什么关系?
    唯一一点儿不好的,就是他辈分低。以后的姑父若是欺负了姑姑,他也没立场教训那杀才。
    只是王宽却再没想到,自己却根本没有教训“杀才”的那一天。
    他自小捧在手心的姑姑,被迫嫁给了一个死人,如今还命悬一线。
    “姑姑在谁的屋里?我去看看她。”王宽迅速抹去了不自觉渗出的眼泪,不想让人看出自己的软弱。
    他母亲李氏急忙道:“你奶奶不放心,已经把她挪到北屋去了。”
    北屋是家里采光做好,也最宽敞的屋子,一直都是祖父和祖母在住。
    “好,我去看看。”他扭头对两位大师道,“道长,大师,其余的就拜托你们了。”
    第353章 王四娘
    北屋采光最好,通风也是最顺畅的。
    可绕是如此,王宽甫一进门,还是一有股怪异的味道扑鼻而来。
    那是药物的苦香味,和身体的腐朽味交织在一起的味道。每个久病卧榻的人,屋子里都会有这种味道,甚至于这个人死去数月,这股味道也久久不散。
    一进门,他的眼泪就下来了。
    等他掀开代替屏风的布帘子,看见形销骨立、奄奄一息地躺在病榻上的小姑姑,总觉得悲从中来,一时哽咽难言。
    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榻前,王宽忍着泪一喊了一句:“小姑姑。”
    他以为自己的声音很大,其实那声音被泪意噎在喉咙里,怎怎么都发不出。
    但病榻上的王四娘却若有所感,掀开了沉重的眼皮,声音嘶哑又含糊地问:“是谁来了?是宽哥儿回来了吗?”
    王宽急忙凑了过去,连声应道:“是我。小姑姑,是我回来了。你能听见我说话?”
    据说将死之人五感渐失,盈尺之内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如今见小姑姑能听见自己说话,王宽简直又惊又喜。
    但榻上病容枯槁的姑娘并没有回答他,而是重复了刚才的问题,“是谁来了,是宽哥儿回来了吗?”
    王宽这才知道,小姑姑已经看不清人,也听不清自己说话了。
    难不成,他真的命数已尽?
    王宽难以接受,霍然起身,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跪在了两位大师面前,磕头苦求道:“两位大师,求求你们救救我小姑姑吧。她才十九岁,从来没有做过恶事,不该早逝呀。”
    “阿弥陀佛——”慧园大师面露不忍,却只是颂了一声佛号,便侧身避开了王宽的大礼,扭过头去不忍再看。
    还是上官道长上前扶起了他,无奈道:“不是我二人不肯施救,实在是王姑娘命数使然,救不得呀。”
    王宽一呆,“这是什么意思,还请道长明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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