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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恰好,九阿哥也是这样想的。
    随着一个又一个的同学到来,盯着门口的两个人在希望与失望中徘徊了无数次,之所以还能憋着一口气坚持,全因为有对方的存在。
    由此可见,树立一个对手,果然比单纯的鼓励要有用得多。
    伴随着一阵拖拖沓沓的脚步声,八阿哥背着小书包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他一进门,就被两道灼灼的目光刺得浑身紧绷。但只片刻,那两道目光就同时收了回去,似乎是不屑多看他一眼。
    怎么回事?
    八阿哥疑惑地扫视了一圈,目光分别在保泰和胤禟身上顿了一下,已经把前因后果猜了个七七八八。
    这两个人的恩怨,他决定不掺合,以他那特有用的、慢悠悠的步伐走到了自己的座位,慢条斯理地整理书桌。
    无逸斋乃是做学问的地方,师傅们上课的时候,自然是不允许小太监们逗留的。
    但能进这里读书的,无一不是皇亲贵胄,师傅们自然也不指望他们事必躬亲。
    所以没上课之前整理书桌,和下课之后阿哥们用膳,师傅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没看见进进出出的小太监。
    不过,在这群龙子凤孙里,还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决定咸鱼到底的八阿哥。
    他是从来不让自己的贴身太监进教室的,从教室门口的时候,他的书包就是自己背;中午用膳的时候,也是他自己走到门口把食盒提进来,吃完了再提回去。
    一开始,大家都觉得他是个异类,一个跟奴才抢活干的异类。
    还有人暗中议论他的出身,恶意地揣测他是因为生母出身低贱,养母也不重视,这才被底下奴才怠慢,以至于事事亲力亲为。
    这种话,从上辈子开始,八阿哥就听得多了。
    或许是个真小孩的时候,他会觉得愤怒,觉得委屈,觉得茫然失措。
    但现在的八阿哥绝对不会了。
    毕竟,按照心理年龄算,他都是几十岁的老头子了,怎么会和一群小屁孩计较?
    因而,不管旁人怎么说,他都是一笑置之,依旧我行我素。
    直到有一次,好不容易来上一次的胤禛课听见了这种议论,当即大发雷霆,亲自动手把那两个恶意嘲笑八阿哥的宗室子弟揍了一顿。
    那两个宗室,其中有一个就是简亲王世子阿尔江阿。
    阿尔江阿是简亲王的原配福晋所出,因生母早逝,自幼被康熙养在宫里,康熙甚至特许他和皇子一起喊汗阿玛,以示对他的看重来拉拢简亲王。
    一个皇子和一个亲王世子参与的聚众斗殴,上书房的师傅们根本不敢擅自处理,很快就惊动了康熙。
    这件事认真论起来,虽然是胤禛先动的手,但胤禛为什么打他们,阿尔江阿也不敢光明正大的说出来。
    只因阿尔江却并不怎么得简亲王的喜爱。
    如今的简亲王府已经是第三任继福晋当家了,前后三个正福晋都有亲儿子,如今最得见亲王喜爱的,自然是三继福晋生的幼子。
    毕竟老夫少妻,三继福晋又是个有手段的,想要笼络竹简亲王很容易。
    笼络住了简亲王之后,枕头风就成了一大利器。
    因此,自从三继福晋的儿子出生之后,她就一直在想方设法,想让简亲王请旨废掉阿尔江阿弟世子之位,改立她的儿子为世子。
    除此之外,还有二继福晋所生的儿子将要浑水摸鱼,平日里也没少在简亲王面前给这个大哥下绊子。
    一个是常年不在身边的长子,一边是朝夕相处的福晋和孩子们,简亲王心里本就有所偏袒。
    更何况,此时的宗室和康熙之间并不和睦,简亲王府更是和皇上一脉有些仇怨。
    简亲王一脉,原是郑亲王济尔哈朗一脉。先帝顺治剥夺了他们这一脉郑亲王的爵位,如果不是济度找太皇太后说情,他们这一脉铁帽子王的爵位,就到头了。
    饶是如此,亲爹的爵位不给继承,偏偏要令换一个封号,也够简亲王一脉记恨了。
    虽然同是铁帽子王,但“简”这个封号能和“郑”这个古代封国的国号比吗?
    因而,对于自小养在康熙身边的长子,简亲王本能地忌惮不喜,就怕他继承爵位之后,把他们这一脉的实力都献给康熙。
    阿尔江阿之所以还能坐稳世子之位,全靠有康熙的偏袒。
    不过他也明白,康熙再怎么偏袒他,也不可能超过自己的儿子。
    这个道理,胤禛也明白。
    所以,在去觐见康熙的路上,胤禛低声恐吓他,告诉八阿哥不但是良贵人的儿子,也是皇上的儿子。他嘲笑八阿哥的出身不堪,又何尝不是在打皇上的脸?
    阿尔江阿本身就没有多少才干,他根本就没想那么多,就是逞一时口舌之快而已。
    被胤禛这么一吓唬,他顿时就失了方寸。
    胤禛见此,暗暗冷笑了一声,又软硬兼施的几句话,就让他不敢在康熙面前乱说,只说两人打架全因一场误会,双方都有责任。
    对于康熙来说,胤禛是他的亲儿子,阿尔江阿是他将来控制简亲王一脉的重要棋子,他哪个都不愿意责罚。
    如今这两人都愿意难得糊涂、大事化小,他自然也顺水推舟,随意训斥了两人几句,又赏了点东西就让他们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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