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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随从心里一惊,目光闪烁了,片刻嘴里连道不敢。
    ——爷怎么突然就转了性了,从前不是从不在意这些贱民吗?
    在他从看来,自己今天挨着一脚,就是平白无故无妄之灾。
    但他不敢记恨法保,就把这笔账记到了那小贩头上,人还没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就开始在心里合计着,日后怎么打击报复了。
    只是他没想到,法保不但转了性,还变得聪明了,竟然猜透了他的心思,直接便出言警告。
    一个小商贩,自然不被他这种豪奴放在眼里,便是一下子弄死十个,只要赫舍里家屹立不倒,谁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但他在外面能够这样风光,仗的都是赫舍里家的势,全都因为他是在五爷法保身边伺候的。
    所以,法保的话他是万万不敢阳奉阴违的。
    法保把那小贩扶了起来,语气诚恳地说:“日后若是他敢找你的麻烦,你只管到东大街福瑞记,去告诉那里掌柜的,自然会有人替你做主。”
    福瑞记忆是一家银楼,专门卖女人家的珠宝首饰,这家铺子原是他亲额娘的陪嫁,里面安排的也都是他的心腹。
    他额娘去得早,打小他思念额娘时,便会到福瑞记去坐一坐,这么多年也养成了习惯。
    所以,那里是他最经常去的地方,里面的掌柜也经常帮他打探一些小道消息。
    小贩整日里走街串巷,也颇有几分看人的眼力,自然能够看出,这位老爷是真的不在意他的冲撞,也是真心要赔他银子的。
    “多谢老爷恩典,多谢老爷恩典。”小贩儿这才敢收了银子,对着法保千恩万谢,膝盖一弯,就要跪下磕头。
    法保眼皮子一跳,下意识伸手把人扶住了,“诶,你干嘛呢?”
    从前他被人跪得多了,也不觉得有什么,但跟在四爷身边时间久了,总觉得被人跪来跪去的,浑身上下都不舒坦。
    具体的原因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但就是觉得,既然四爷不喜欢别人跪他,那被人跪拜必然不是什么好事。
    他这边刚把人扶起来,就听见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传来。
    “法保,你干嘛呢?”
    听见这个声音,他欢喜得差点没傻了,连忙放开那小贩,扭头寻声望去。
    哒哒的马蹄声逐渐停歇,一辆不算奢华的马车在他身旁停住,车帘掀开,露出了那张令法保朝思暮想的脸。
    “四爷,您可算是出来了!”法保打了个千,迅速起身跑到马车前,笑得像个二傻子。
    胤禛看了那小贩儿一眼,沉着脸又问了一遍,“你刚才是在干嘛呢?”
    由于角度和时间的原因,胤禛只看到揆叙用力握住那乞丐的胳膊,并不知道两人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事。
    法保性子憨直,心思也并不敏锐,并没有听出胤禛话里的怒意,笑嘻嘻地实话实说:“奴才手底下的人不懂事,把人家的货物打翻了,我奴才正赔钱给人家呢。”
    胤禛的脸色立刻就缓和了,法保虽然不着调,却从来不会对他说谎。
    “钱赔完了吗?”
    “那位小哥已经收了。”说起这个,法保颇为得意,“主子放心,奴才特意警告了那惹事的奴才,日后他必是不敢找那小哥的麻烦。”
    胤禛笑了,调侃道:“你如今处事,倒是越发周全了。”
    “嘿嘿。”法保抓了抓后脑勺,尾巴都快翘上天了,“多谢主子夸奖,奴才一定再接再厉,不给主子丢脸。”
    胤禛出来是有正事,也没空跟他好耗,见他没惹事,便道:“行了,我还有事,你自己慢慢逛吧。张起鳞,咱们走吧。”
    说完,就放下了车帘。
    “嗻。”张起麟应了一声,顺手便扬起了马鞭。
    见他这就要走,法保心里一急,一把拽住了缰绳,“诶,诶,主子,既然都碰上了,您有什么事儿,就带我一起去呗。”
    方才和胤禛说话的时候,他已经看过了,马车里只有胤禛一个人,揆叙没在。
    这可是个好机会呀,他怎么可能错过?
    到最后,胤禛拗不过他,只能让他一起上车。
    法保转头就把自己的两个随从打发回去,自己跟着胤禛走了。
    在来的路上,法保才知道,胤禛昨天已经出来了一趟,而且是揆叙陪同的。并且,揆叙还帮胤禛办成了一件差事。
    法保有点不高兴小小声的抱怨,“主子,您有事儿,怎么不先想着叫我呀?”
    胤禛好笑地看了他一眼,“你对自己的能力,真是没有一个明确的认知。我让你找个财神庙,你都能找错庙门,还能指望你干啥?”
    被他提起这段黑历史,法保就像是一只猫被人捉住了后颈皮,立刻就老实了。
    “好嘛,好嘛,我不说了就是了,您也别再提这件事了好不好?”
    简直就是社死现场。
    见他老实了,胤禛微微一笑,没再和他计较。
    马车很快就被赶到了鄂伦岱的别院里,胤真亲手敲开了钟道人的门。
    因为钟道人有本事品性又好,就连法保这个憨憨对他也很是佩服,在他面前也规矩许多,见了面老老实实的给人行礼,一点妖都没作。
    “阿弥陀佛~施主别来无恙?”钟道人还礼。
    法保脸色一垮,唉声叹气道:“我是一点都不好,比不上大师的悠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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