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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没错。”太子终于找到了能够听自己倾诉的人,激动得手都有些颤抖了。
    他紧紧握住胤禛的手,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四弟,你是不一样的,唯有你是不一样的。”泪水簌簌而下。
    “二哥?”胤禛惊呆了。
    自从小时候和太子相识以来,这是他头一次看见太子落泪。
    太子私下里有没有哭过他不知道,但在他面前,太子一向都表现得是十分稳重可靠,又怎么会让他看见自己软弱的一面?
    “四弟,你不明白,你不明白。”太子闭目深吸了一口气,却并没有如愿止住眼中的泪水,他自嘲地苦笑了一声,喃喃道,“再怎么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到头来也不免曲终人散,人走茶凉。”
    “二哥!”胤禛提高了音量,引回了太子不知道飘到哪里的思绪。
    他说:“二哥,我明白,我都明白的。”
    顶着太子不解的目光,胤禛镇定地说:“康熙四十七年九月,皇上一废太子。后来为了稳定朝纲,复立太子。但他虽然复立了太子,却已经不准备将皇位传于太子了。于康熙五十年十月二废太子。”
    太子猛然松开了他的手,惊恐地身子后撤,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音,让胤禛觉得牙硶。
    “你……你到底是谁?你既然明知道我这个太子终将被废黜,为什么还要接近我?为什么还要和我交好?”
    他不是傻子,他感觉得出来,胤禛和他交好,从来都是认真的,不掺半点虚假。
    原本他以为是因为四弟什么都不知道,可现在胤禛却告诉他:我什么都知道。
    “我是你弟弟。”胤禛道,“在我心里,你从来都不是太子,只是我的哥哥。不管你将来是风光还是落魄,都是我的哥哥。”
    或许是胤禛的目光太过真诚,又或许这几年的情分足够重,太子眼中的惊恐慢慢褪去,低低笑了起来,“看来,四弟身上,也有不少秘密呢。”
    对此,胤禛十分坦然,“也算不上是秘密,只是此事十分匪夷所思,跟没有经历过的人,不知道从何说起罢了。”
    太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你现在可以说了?”
    “只要二哥想知道。”
    “我很想知道。”太子几乎是立刻就说。
    现在的太子,是最没有安全感的时候。他两辈子加起来,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惶然无措过。
    先是知道了自己一直孺慕信赖的汗阿玛企图分化自己的母族,紧接着就被这件事刺激地开启了前世的记忆。
    其实,他会开启前世记忆这件事,并不是突然发生的,而早有预兆。
    一直以来,他都会做一些乱七八糟的梦境,很多时候他一梦至醒就记忆全无,但行事之间却会本能地疏远康熙。
    然后,就是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很快自我调节过来,就还是那个孺慕天子的皇太子。
    随着前世的记忆彻底回归,那些做了又忘的梦境也都清晰地回想了起来。
    那些梦境,都是他前世一步一步众叛亲离的剪影,每看一次都会让他窒息一次。
    特别是如今与康熙的父子相亲与梦境中的父子决裂相对比,每每都让他痛不欲生,恨不得立刻死去,以免将来再经历一次父子相残。
    母亲早逝,父亲厌弃,兄弟疏离背弃……这就是太子胤礽的一生。
    此时此刻,他迫切地需要有一个人,毫不保留地爱他、信任他。
    听选择了胤禛,而胤禛也准备做这个人。
    “有前世的记忆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也有前世的记忆。”胤禛笑道,“只不过,我的前世可不是什么皇子,就只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孩子罢了。”
    虽然他上辈子的家庭属于富豪级别的,远远不止是有点钱而已。但在一个封建王朝的皇太子眼里,再富有的商人,不也就是有俩臭钱吗?
    “我上辈子生活的世界,应该是如今的四百多年后。所以我不但知道你的结局,还知道汗阿玛的结局,知道汗阿玛所有儿子的结局。”
    “那你为何还要与我交好?”太子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不错过他的半丝情绪。
    胤禛坦然地说:“因为你对我好,从我这辈子出生起,你就一直对我很好。别说你将来只是会被废了,就算你将来要造反,我也一样会和你交好,不会因为任何理由疏远你。”
    几乎是他话音刚落,太子就咄咄逼人地追问:“如果我告诉你,我这辈子准备造反呢?”
    胤禛愣了一下,歪头思索了片刻,认真地说:“那咱们得先搞钱。”
    这回换太子呆住了。
    胤禛却已经开始上混着这条线继续发散了,“真想搞钱的话,对我来说根本不是问题。但除了钱之外,还得有个足够隐秘的地方铸造储藏兵甲。”
    见胤禛从说出第一句之后,就一直念念有词地做规划,那架势,竟然是真的准备起兵造反了一样。
    太子蹙眉强调道:“你听清楚了吗?我是要造反!”
    “听清楚了呀。”胤禛用一种“你这是何不食肉糜”的眼神看着他,“你就算是要造孽,也得有钱才能造个大的。”
    太子满脸震惊,不知所措地看着胤禛。
    胤禛从自己的椅子上下来,顺着他的腿爬到他的膝盖上站好,太子下意识地托住了他的腿和屁股,防止他一个没站稳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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