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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碰——做好了两碗水以后,苏匀端着它们出来了。
    而在狭小的客厅里,陆明冉正站在苏匀父母的遗像前,闭着眼睛很认真地在上香,鞠躬。
    陆明冉做完这一切,才发现苏匀早已站在他身后。
    “你手里——这什么东西啊?”陆明冉一眼就看到了苏匀手里端着的黄不拉几的水。
    “符水。”
    苏匀把两碗水搁在桌子上,简短地对他说:“喝了。”
    陆明冉以为自己听错了:
    “啊?喝,喝它?”
    “不是,苏匀,苏小勺子——”陆明冉凑近苏匀,很真诚地问,“你是在报复我吧?”
    “不是。”
    苏匀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上。面对着陆明冉的注视,他一字一句地说:
    “那辆公交车,不干净。”
    “要是你晚上不想做噩梦,喝了它。”
    陆明冉当然信,但作为一个第一次见到苏匀的陌生人,他又要表现出不相信。为此,苏匀只好告诉他,自己的眼睛和别人的不太一样。
    每次和人这么说以后,总是会迎来嘲弄的眼神和笑声。苏匀习惯了也害怕了,他不想再面对这些,说完便拍拍大腿,站起来:
    “总之我是为了你好。喝完后就早点睡觉,晚安。”
    不过,陆明冉在他要离开的时候,拉住了他的手腕。
    “我……”
    陆明冉指着沙发:“我今晚就睡这里?”
    “不然呢?你想睡哪里?”
    ……
    片刻后,苏匀啪地一声把门关上,将陆明冉的声音隔绝在外:
    “不是,你再考虑一下,我不介意睡你的床的!”
    头疼……
    半夜里,苏匀打开门上厕所,看见陆明冉正睡在沙发上,睡得很沉很沉。
    望着他,苏匀想起来,在他说自己的眼睛能看见脏东西时,陆明冉嘴上说着不信,眼神却有些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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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陆明冉睡醒,苏匀已经起床去学校上课了。他留了牛奶和面包给陆明冉,还有一张压在碟子下的纸条。
    “吃完早饭就从我家滚出去(笑脸)。”
    在那么难听的话后面,画着一张笑脸。陆明冉几乎能想象出苏匀那副咬牙切齿的模样了。
    咬下一口面包后,陆明冉把纸条撕了撕,只留下那一张笑脸。
    “等着,我还会去找你的。”
    系统告诉他,今天,胡先生要开始进行“坑害”人民群众的封建迷信活动,如果系统没算错,第一个对象就是苏匀。
    苏匀需要他。
    第6章 想做大宗师?不行(6)
    话说苏匀周内的生活倒是千篇一律。他早上和下午在学校上课,上完课了就搭公交车去他的便利店,等到深夜交班后回家睡觉。
    他向来自律,不存在迟到的问题,但是今天,早上出门前苏匀频频回头,差点就误了时间。
    留一个陌生人在家里,说是不担心,那是不可能的。
    但看陆明冉睡得这么香,他又有些不忍心叫别人起来赶紧走。思前想后,苏匀便准备了一点吃的,外加一张对他来说是放了狠话的纸条。
    苏匀并不知道的是,如果他认了胡先生做师父,几年以后他骂起人来,能不带脏字地把几位老前辈气到脸色发白还无法反驳他,一时间人人见了他都发怵。
    就目前来说,苏匀还是那个小可怜的人设。忐忑地关上门以后,他晕晕乎乎地去了学校。
    本市是个不入流的小城市,仅有的那几个大学也很不入流,优点是离家近伙食还很好。苏匀心心念念着一食堂的小笼包,可等他走进食堂里,摸了摸裤兜,这才发现自己的饭卡不见了。
    等等,学生证好像也不见了。
    苏匀懵在原地,不知所措地把口袋摸过来摸过去,呆愣间恍然想起,昨天拿包砸陆明冉的时候,好像把一些卡片也给甩出去了。
    糟了,东西落在那辆公交车上了。
    这可没法儿去找。普通的公交车都很难找回失物,更别说这种估计也没人想再上一次的车。
    算了,反正还是可以补办的。但是苏匀这会儿真的饿了,而且小笼包那么香,闻得他一直咽口水。
    目光游移间,苏匀很快就找到了班上的一位男生。他心里一动,连忙就跑过去拍那人的背:
    “阿成,饭卡借我用用!”
    说完这话了,苏匀才看见就在阿成的对面,坐着一个老先生。与此同时,阿成转过来看着他,一脸的苦闷,看上去是快要哭出来了。
    那老先生不是别人,正是教授他们古代汉语的顾老师。苏匀立刻站直了:“顾老师好。”
    “嗯,嗯,你好啊……”
    顾老师有些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接着敲敲桌子,催促阿成道:“继续背啊,你乾卦还没有背完呢。”
    这位顾老师,最近在给他们讲周易八卦。苏匀记得最清楚的,是老师画了一堆短长横线,然后敲着黑板,唾沫横飞地告诉他们:
    “同学们,我有一位朋友,靠八卦算出了一整年的天气数据啊。这是什么,这就是中华民族的智慧,传统文化的瑰宝!”
    ……
    “其实这个卦象,也暗示了我们一个家庭里应该生多少个孩子!生出八男八女,这才是和谐稳定的家庭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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