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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贵妃还打趣道:“要不你给嘉嫔送十几刀的宣纸,也不必她去内务府要了。”
    沐瑶没好气看了她一眼道:“送宣纸倒也太小气了一点,没得被嘉嫔以为我吝啬,都舍不得送点好东西。”
    她看了下库房的单子,最后挑了一个玉笔洗送了过去。
    这笔洗是青玉雕刻所成,中间像是一个小池子,周围是连片的荷叶,连荷叶面都雕刻得栩栩如生,十分好看。
    既然有文房四宝,自然是缺不了笔洗的,也算凑成一套用了。
    高贵妃眨眨眼道:“你还说我们,不也送了这个吗?”
    笔洗是用来洗毛笔的,送这么好看的笔洗,是让嘉嫔多抄点,然后方便洗毛笔吗?
    沐瑶笑眯眯道:“我这不知道送什么,倒不如跟你们凑作堆了。”
    反正要送,不如大家送一整套的?
    高贵妃乐不可支道:“我都迫不及待想知道嘉嫔看见这些礼物的表情了,一定很有意思。”
    嘉嫔看见这些贺礼居然还能凑作堆,也是无语了。
    玲珑在旁边倒是道:“娘娘,这套文房四宝不错,是摆在书房里面去吗?还有这对镇纸,另外这个笔洗也十分漂亮,一并送去书房?”
    嘉嫔都想眼不见为净,不过高贵妃、娴妃和沐瑶三人虽然有点逗弄的意思在,不过送来的东西确实真的不错,并非敷衍了事的。
    看看这套文房四宝,不算特别名贵,却正适合嘉嫔来用。
    羊毫也是最适合抄经用,笔尖细不容易分叉,笔杆还轻,写蝇头小字是最为妥帖了,抄写久了,手也没那么累。
    这镇纸是难得的暖玉,冬暖夏凉,用着抄经的时候压着,确实是实用。
    更别提这笔洗,哪怕不用放着也是个漂亮的摆件。
    抄经书最是怕脏污,所以要经常洗毛笔,这个笔洗确实也是她如今最常用的了。
    嘉嫔叹了一口气,虽然礼物都适合用,但是看着就没那么高兴了,这不提醒自己以后还得努力抄经了吗?
    没等她郁闷完,婉贵人和白贵人也亲自送礼来了。
    婉贵人送的是亲手编织的两对护腕,抄经的时候手腕一直摩挲桌面,时间长了,手腕内侧难免会有些发红。
    她也是偶然看见,就做了两对护腕,让嘉嫔也能换着戴上。
    一对用几天洗的时候,就能用另外一对了。
    颜色还是嘉嫔喜欢的,她看见就很欢喜,当场就戴上,笑着道:“婉贵人有心了,这个很合适。”
    就是一个个的,怎么都紧着她抄经来送的礼物?
    嘉嫔有点无奈,谁知道白贵人更绝,直接送了两册她亲自抄写的经书过来,让自己评点一二。
    见状,嘉嫔能评点什么,打开经书只道:“写得工整,带着心诚抄写就行了,白贵人怎么忽然也开始抄经了?”
    白贵人有些不好意思道:“想着抄经能静心,我就抄了两册,确实挺好的,就不知道合不合适。”
    嘉嫔心想抄经而已,哪里有合适不合适。
    然而她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明白了白贵人所谓的合适。
    嘉嫔是抄经书讨得太后欢喜,所以白贵人也想学,但是特意借着送经书来问她能不能学?
    毕竟嘉嫔是宫里第一个靠着抄经晋位份的,她自己觉得有点苦逼,但是别人不觉得,还特别羡慕,尤其是白贵人了。
    当然她想要学,总也得问过嘉嫔意思才行,不然到时候被嘉嫔发现就尴尬了,于是白贵人就忐忑带着经书来问了。
    与其遮遮掩掩,还不如当场问了,如果嘉嫔不同意,白贵人就彻底死心放弃了。
    如果嘉嫔点头,那么白贵人就能开始的。
    嘉嫔犹豫了一下,问道:“你真要学这个?不是那么容易的,夏天在屋里写着闷热得慌,冬天还冷,跪着膝盖还疼。”
    因为要心诚,她作为贵人夏天又没那么多冰块的份例,在屋里抄经自然热得很。
    冬天有地龙要好一点,但坐久了还是会有点冷。
    而且抄写的时候跪着写才算心诚,哪怕底下有软垫,久了膝盖还是会疼的。
    嘉嫔这么一问,白贵人就满脸决心道:“娘娘放心,我不怕苦不怕累,就怕这样默默无闻的,皇上再也想不起我来。”
    说到这里,白贵人眼圈一红,险些要落下泪来。
    她进宫来也有一段时日了,乾隆去自己那边的次数却是屈指可数。
    再这样下去,白贵人担心自己不再青春美貌,乾隆更是想不起自己来了。
    等她老了,膝下又没孩子在,也没宠爱在,以后的日子只会越来越难,就忍不住想要学一学,哪怕没有提一点位份也好,起码自己能多见到乾隆几次也是好的。
    嘉嫔看着白贵人,仿佛就像是看着以前的自己。
    白贵人还年轻,所以还想要拼一拼,何尝就不是原本的她呢?
    嘉嫔叹气道:“行吧,你既然都想好了,那就抄吧。回头抄好了,就带着经书跟我去佛堂那边供奉,也跟太后娘娘请安。”
    她看了婉贵人一眼,后者识趣先退下了,留下两人独处的空间。
    “我得提醒你,哪怕如今你看我好像很风光,却跟你想象中并不一样。你可能做得比我更好,到头来却可能什么都得不到。”
    嘉嫔难得是掏心窝子的话了,白贵人连连点头道:“娘娘放心,我早就想好了。要是什么都不做,我以后肯定会后悔的。起码尝试过,哪怕不成,我好歹是努力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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