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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嫔堪堪哑声。
    她拿出了茯苓交给她的那张纸条,被水浸泡得褶皱,似乎是被人精心保管下,才得以保存下来,上面的字迹早就被泡得含糊。
    顾晗看见这眼熟的一幕,又听魏嫔提起皇后,心道果然。
    当时刘秀女被打捞起来,却不见纸条踪迹,原来是被皇后被收了起来,可惜,皇后没有等到用上这张纸条的时候。
    纸条被呈到陆煜手中,那是一首表明心迹的情诗,而且是顾晗的笔迹,只稍显稚嫩而已。
    陆煜眼神稍暗,他捏着纸条的力道紧了紧。
    嫔妾便是见了此物,才对贵妃和谢长案有私情一事深信不疑。
    顾晗捏紧了手帕,其实她现在不担心这张纸条。
    下一刻,魏嫔就如她所想,朝她看来,讥讽一笑道:
    若贵妃娘娘当真没有半分心虚,当年又何必将刘秀女推入井中?
    话音甫落,众人哗然。
    其中袁才人的反应最甚,当初她就是因为刘秀女不慎落井一事,才会被贬位才人。
    袁才人看向站在皇上跟前的昭贵妃,再看了眼狼狈跪着的魏嫔,她眼神变了变,最终堪堪垂下头,什么都没说。
    顾晗当然不可能承认这件事:
    可笑,刘秀女是不慎落水,与本宫何干?
    魏嫔不和她争辩,直接道:这张纸条,是当初皇后在刘秀女尸体上发现的。
    但皇后不知这张纸条究竟是何人的,才一直隐忍不发,等她知道了上面乃是顾晗字迹时,当时的皇后已经被禁足在宫中,来不及做什么了,所以才将纸条交给了茯苓。
    顾晗看了陆煜,他垂眸看着纸条,神情不明,顾晗心中莫名有些烦躁,她不耐冷声:
    所谓私情,本就是莫须有的事,魏嫔因此认为本宫害了刘秀女的性命,是在说笑吗?
    第152章
    当年刘秀女一事被定义为不慎落水,如今过去了近三年时间,早就寻不到证据,当时顾晗都未曾露过任何马脚,遑论如今。
    顾晗冷着一张脸,除了能叫旁人知道她心情不好外,察觉不到她半分情绪。
    陆煜几不可察地看了她一眼,不待旁人察觉,就若无其事地收回了视线。
    魏嫔没有看向顾晗,她知道她拿不出证据,她只是在赌,赌皇上的疑心,赌皇上不可能一如既往地相信顾晗。
    但她失望了。
    陆煜将手中的纸条随意交给刘安,摇了摇头:
    你既然能模仿二人笔迹给她们送信,再多写一张纸条也不足为奇。
    魏嫔错愕地看向陆煜。
    她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否则怎么能听出皇上这么荒谬的话?
    皇上不信也就罢了,他甚至将这首情诗也推到她身上,只一刹间,魏嫔就反应过来皇上要做什么。
    纸条上的情诗的确是顾晗的笔迹,不论她如何解释,总有些人会怀疑顾晗。
    皇上若不想让顾晗牵扯进来,最好的办法就是,这首情诗从一开始就和顾晗没有关系!
    魏嫔身子轻晃,她堪堪撑住地面,才叫自己不会狼狈地倒在地上,但她仍不敢置信地看向陆煜,同是他的妃嫔,他怎么能够偏心至此?!
    顾晗也不由得朝陆煜看了眼。
    她一直不承认刘秀女一事,也有想过将这张纸条直接推给魏嫔,但未等她开口,皇上就亲自说出了这番话。
    这些说辞,由她说来许是狡辩,但由皇上说来,就多了几分可信,后宫众人也都听得进去。
    顾晗稍稍攥紧了些手帕,她飞快地垂了下眼眸,掩住眸中一闪而过的情绪。
    周修容也是个偏心的,相较而言,她自是相信顾晗的,听了魏嫔和皇上的话后,她直接道:
    魏嫔所言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你莫是忘了,当年刘秀女身亡时,贵妃娘娘还未入宫,她有什么能耐害了刘秀女性命,还能脱身得一干二净?!
    再说了,皇后生前几番谋害贵妃,若她真的拿到了贵妃和谢长案私情的证据,岂会一直隐忍不发?
    皇后生前和魏嫔向来不对付,甚至皇后难产都有魏嫔的原因,皇后凭什么会选择帮你害贵妃?魏嫔莫不是以为皇后不在,就可以肆意攀扯皇后了不成?!
    她一张利嘴叭叭叭地说了很多,将今日一事全打成魏嫔自导自演,偏生,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在理。
    众人从她话中回神,暗自点头,若顾晗选秀时能都不着痕迹地害了旁人性命,这岂不是显得她们都很无能?
    一众妃嫔不觉得顾晗有这个能耐,她那时不过刚及笄,亲手杀了人后,怎么可能安然无恙,不露出任何马脚?
    当年顾晗的清白甚至有容氏作证。
    只是如今皇后和容氏都不在人世,才叫魏嫔敢从刘秀女一事入手陷害贵妃。
    魏嫔百口莫辩。
    顾晗只作冷脸不言,魏嫔见状,心中悔恨,她不该多此一举让顾晗和谢长案见面,直接将那首情诗呈给皇上就是。
    是她贪心不足,觉得一首情诗很难给顾晗定罪,大费周折地想让皇上亲眼撞见贵妃和谢长案私会。
    才会让顾晗钻了笔迹的空子。
    如今皇上不信她,顾晗安然无事,倒是她落得了一身罪名。
    魏嫔闭了闭眼,心死如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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