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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殿内忽然有人轻声道了句:
    顾嫔宫中?不会是自导自演了一出戏吧。
    顾晗立刻抬头看过去,那么多妃嫔站在一起,原本顾晗应该分不清说话的是何人,但谁叫那些妃嫔都不想招惹麻烦,忙离说话的那人远了些。
    这一下,就直接将说话的人暴露出来。
    顾晗一眼锁定了她,那日在太和殿中和容玲起了争执的人宋宝林。
    宋宝林显然没想到会直接被逮到,她脸色倏然一白,瑟怂得缩了缩脖颈,不敢对上顾晗的视线,朝一旁藏了藏。
    但顾晗憋了一肚子火,根本不想放过她:
    宋宝林说话要讲凭证,不知在宋宝林看来,我不惜以命做局,为的是什么?
    宋宝林一时口快,此时憋了半晌,都说不出一个字。
    顾晗咬唇道:还是说,宋宝林觉得随意污蔑上位,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众人讶然,陆煜也有些意外,在陆煜看来,顾晗的性子在这宫中是有些软和的,不论什么时候都一副无事人的模样,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女子浑身似长了刺般。
    不过陆煜倒没觉得什么不对,自身立不住,旁人护她又能护到几时?
    况且,她今日刚受了委屈惊吓,如今还要被人指责自导自演,若再不做声,可就真的是泥性子,任人欺负了。
    所以,陆煜也只是淡淡地朝宋宝林看了一眼。
    这后宫少有蠢人,自然都看得出皇上是偏帮顾嫔的,宋宝林砰一下跪在地上,脸色苍白:
    嫔妾一时浑话,望皇上和顾嫔恕罪。
    何修仪虽觉得宋宝林没用,但不乐意见她折在顾晗手中,琉玥想拦都没有拦住,就听她冷声开口道:
    宋宝林的话也没错,太医院明确指出长春轩有额外取药的记载,未必没有这个可能性。
    谁都没想到嫌疑最大的何修仪居然会在这时说话,殿内诡异地静了一刹。
    顾晗甚至懒得和何修仪说话。
    今日一事明眼看着就落在了何修仪身上,她居然还没有觉得不对劲,顾晗有一瞬间都有些怀疑,何修仪为何能坐到一宫之主的位置上?
    琉玥终于来得及去拉住何修仪,何修仪眉头一皱,终于发现其余看向她的视线,她当即恼怒:
    你们看本宫作甚?
    朝阳宫取药的那个宫女叫筱花,等刘安带人赶过去的时候,却发现那个宫女已经死在了房间中,而毒死她的药,就是被洒在顾晗宫中的粉末。
    那人是朝阳宫正殿的二等宫女,否则哪来的本事能从太医院取药?
    单太医很快道:这药粉中,的确有筱花从太医院取走的药材。
    这几乎是证据确凿,何修仪却如同晴天霹雳,她再蠢,也明白自己遭了算计,可她想不通,她和后宫旁人无仇无怨,为何要害她?
    何修仪倏然起身,咬牙道:
    不可能!本宫从未让人去过太医院,何来的给顾嫔下毒?
    顾晗垂眸不语,其实在这一刻,顾晗就确定了凶手。
    敢在后宫中明目张胆地害人性命,杀人灭口,或者说死无对证,和上次中秋时,何其相似的手段?
    何修仪仍在喊冤,顾晗听见她说:
    一定是顾嫔!是她对臣妾怀恨在心,所以才不惜自导自演,嫁祸给臣妾!皇上!您明察啊!千万不要这贱人迷惑了去!
    顾晗颇有些无语地扯了扯唇角,但在旁人看来,她似被何修仪的话气到,呼吸都重了些,似怕自己会说出什么不堪之言,才偏过头去,眼不见为净。
    殿外被用刑至今,仍未招供的巧穗似乎听说了筱花的惨状,当即选择招供,她被抬了进来,顿时有妃嫔抬帕遮了遮眼。
    用刑的人可不曾有一丝留情,顾晗抬眼看去,下一刻,也拧眉侧过了头。
    顾晗甚至怀疑巧穗的脊梁骨都被打断了,身后的衣裳都暗沉了血渍,犯了罪的奴才不会有太医给她诊治,若她命不好,根本不可能活下去。
    顾晗听见她抖着声音,一字一句颤着无力:
    奴、奴婢说是、是何修、仪指使的奴婢
    顾晗轻垂眼睑,掩住眸中的冷凉,哪怕到这个时候,她仍死咬着何修仪不放,她自己都不怕死,旁人何必同情怜惜她?
    何修仪的声音戛然而止,她愤恨地看向巧穗,恨不得将巧穗抽筋扒皮:
    本宫根本不识得你这贱婢,何来的指使你下毒?!
    巧穗不敢置信地看向何修仪,似被这番指控打击地脸色煞白,然后彻底死心,她一字一句咬声:
    奴、奴婢不敢、妄言
    巧穗的模样太凄惨,似乎随时都会昏死过去,让人很难不相信她的话。
    而且人证物证都摆在眼前。
    顾晗稍闭眼眸,掩去心中的那一抹遗憾,她自然想将真正害了她的人绳之于法,可顾晗心知肚明,今日是不可能将陈妃揪出来了,陈妃许是不聪明,但她在宫中经营甚久,人脉和能耐却非旁人可以小瞧。
    此事险些涉及到圣上安危,自然不可能轻拿轻放,随着何修仪被贬为庶人,打进冷宫,这件事才彻底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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