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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备水。
    沐浴时,顾晗将自己整个人都埋进了浴桶中,长时间不浮出水面,很快就传来窒息感。
    呼
    最后一刻,顾晗破水而出,热水带着干花瓣溅在了地上,她所做的行为全是可以自控的,或者说,都是自主的,所以,她感受不到刘若仟那时的绝望。
    顾晗眼眸中平静,搭在浴桶边缘的手指纤细白皙,不再会因想起刘若仟而觉得些许颤抖,她拂去贴在肌肤上的一片花瓣。
    这一刹那,顾晗说不清心中是什么情绪。
    对刘若仟并无愧疚,早在刘若仟拿着所谓的证据来找她时,就注定了她们的结果,在不知那所谓的证据会对她造成什么影响时,顾晗一定会选择代价最小的那个做法。
    刘若仟死了,所谓的证据消失,而她安然无恙。
    所以,她不会假惺惺地说些冠冕堂皇的话,再来一次,她仍是会选择这样做。
    在她眼中,旁人的命自是比不过自己。
    相较这些,她只是觉得她似太过冷静了些,那毕竟是一条人命,而在知晓自己不会因此背负代价时,她居然只是彻底松了口气。
    顾晗轻垂了垂眼眸,她是早就对这后宫生存之道有了心理准备,还是她本身就是这般冷血的人?
    顾晗不知,但只要可以让她在后宫一路顺途,护得家族顺遂安康,冷血便也就冷血罢。
    玖念见主子泡了太久,担忧地出声提醒:
    主子,时辰不早了。
    顾晗回神,任由玖念扶着她出水,擦身,穿上亵衣。
    今日是玖念守夜,其余宫人早就退了出去,玖念在顾晗床榻前铺了被褥,等主子躺下后,她刚要去吹灭蜡烛,忽地想起玖思的话,犹豫了下,她小声说:
    今日就亮了蜡烛,可好?
    顾晗一顿,她知晓,玖念是怕她在夜间会生出害怕。
    顾晗想说不用,但在话音刚要出口时,她倏地噤声,不论她怕不怕,一个刚出阁的女子合该是怕的,适当示弱并没有什么不好。
    而且,顾晗几不可察地朝翊安宫的方向看去一眼,这后宫女子所有的心思和手段,都不过盼着那位会生一丝怜惜罢了。
    她亦如此。
    所以,顾晗只轻声温柔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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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坤宁宫,暮秋扶着皇后坐下,替她拆下发髻上的金簪,皇后尊贵,每日戴的发饰也都很贵重,不仅贵,也的确很重,暮秋习惯性地在拆下发饰后,替皇后揉了揉后颈。
    皇后拆下护甲,有些疲乏地揉了揉额间。
    暮秋从铜镜中看了娘娘一眼,才将心中的疑惑问出来:
    娘娘,刘秀女当真是自己失足落井的吗?
    皇后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不紧不慢道:皇上金口玉言,此事还能有假不成?
    事情真相,有那么重要吗?
    暮秋哑声,但她想说的是:
    可是这件事一点线索都查不出来,那人手脚做得也太干净了。
    刘若仟一事,查了这么久,终于了结,皇后并不想多谈这件事,她抬手抚额,打断暮秋的话:
    你知道宫中有多少人吗?
    会害人的,可不仅仅是妃嫔,宫中妃嫔数十,伺候的宫人近千,你说,一个没有线索和证据的案子,想要在成千上百的人中查出真相,要耗费多少时间?
    皇后抬眸,近乎漠然地瞥了暮秋一眼:有些事情,不用查。
    暮秋嘴唇动了动,半晌没有说出话。
    她有些想知道,倒底是有些事情不用查,还是有些人不值得费那么时间精力?
    最终,暮秋也没有问,因为她心中早就有答案了。
    顿了顿,皇后才回答了她之前的那句话:
    那人之所以能做得这么干净,不过是仗着刘氏无人在意,就如同偏僻废弃的庙中死了个地痞流氓,哪怕尸体发臭了,许是无人能发现得了。
    所以,这件事,不是那身后人处理得太干净,怪就怪,刘秀女身份不够,在之前未能引起太多注意。
    暮秋垂头,娘娘解释的这一句,其实和先前那句话没什么区别的。
    皇后按了按额间,有些烦躁:
    行了,盯着些后宫,不要让本宫听见有关刘氏的风言风语。
    比起刘若仟,让皇后头疼的是淑妃,若非因今日本该是顾才人受宠,将众人的注意引了过去,旁人恐怕早就注意到,皇上是在她宫中,被淑妃直接勾得一同离去。
    皇后闭了闭眼眸,对新入宫的妃嫔不可抑制地生了一分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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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请安时,淑妃终于到了。
    在皇后从内殿出来后,她才姗姗来迟,骨子中的风情根本遮不住,明艳的五官昳丽,她倚靠在位置上,慵懒地打了个哈欠,端的是各种漫不经心。
    顾晗不动声色地觑了她一眼,淑妃一来,坤宁宫中皆是笑语宴宴,皇后和她说话时,脸上都是含着笑的,但偏生殿内那股暗流汹涌让低位的妃嫔根本不敢插话。
    顾晗抿了口茶水,她将视线放在了对面的袁才人身上。
    她从袁嫔被贬位,位置自然往下降,如今坐在了周美人下首,刚好就是她的对面,和往日的明艳张扬相比,今日她明显失魂落魄得许多,毕竟这种落差,非一般人可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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