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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叔见过许多森林巨狼,但这样个头的从来都没见过,眼前的公狼和母狼都壮硕得可怕,在野外狼群中应当是狼王一样的存在。
    运输队里的二十来头驮兽体型没有阿福跟阿娜大,能够重伤捕食者的强大鞭尾在森林巨狼面前远不够看,再加上来自血脉中对于捕食者的恐惧无法根除,一开始阿福和阿娜靠近的时候温顺的驮兽们险些炸营。
    不过它们也是聪明的动物,逐渐了解到两只巨型掠食者是跟它们一伙的同伴之后就逐渐放松了警惕,允许阿福和阿娜两个在它们队伍里钻来钻去疯跑瞎玩。
    森林巨狼在野外为害一方是大家心目中难以根除的祸患,但作为友军就很可靠了,有善于奔跑的森林巨狼作为白天的斥候,有敏捷的豹蛛骑士负责夜晚探路,保险性直接倍增。
    不厚道地说一句,我森林巨狼这个档次的战力可以跟他们的夜鸦相媲美,那种瘦弱的豹蛛对上阿福和阿娜连十秒钟都撑不住,他们喜欢也是理所当然的。
    阿娜以前只学习过沿着村子周边的道路巡逻警戒,这次有希连希亚现役的豹蛛骑士亲自指导,她和阿福很快就学会了充当商队斥候的技巧。
    离商队再次启程还有两天,有我在一旁鼓励,它俩练习得相当认真,只见站在一只磨盘大细腰蜘蛛背上拉着缰绳的士兵单手向前挥舞,阿福和阿娜就一左一右吼叫着奔跑出去,它们的行进路线接近圆弧,在前方大约五百米交汇以后继续以弧线奔跑回来,在大蜘蛛后侧相遇以后以吼叫示意没有危险,得到豹蛛骑兵的回应,再次画着弧线向前方奔跑。
    在正式行军之中,两只森林巨狼会不断围绕着长蛇阵前进的队伍划出半径超过一公里的大圆,在周而复始的奔跑中周边状况全都会被它们精确掌握,豹蛛骑兵还专门训练阿福和阿娜用不同的叫声表达不同信息,阿福和阿娜学得很快,让我啧啧称奇。
    得多谢希连希亚的兄弟们帮我训练姐弟俩,我要是把它俩送去学校学知识,不晓得得花多少钱。
    军官们对两只大狗子喜欢到不行,不止一次问我可不可以把阿福和阿娜卖给他们,为了队伍中多出两位狼骑兵,他们愿意花很大一笔钱,我都给拒绝了。
    阿福和阿娜当然是当兵的好材料,而且一定都是好样的,可我舍不得它们上战场受伤流血,我希望它们留在我身边,哪怕这样无忧无虑的生活会让它们变成痴肥的笨狗也好。
    希连希亚人很讲道理,不强买强卖,他们总会让我有很好的印象,交流多了以后看他们的面孔也逐渐顺眼起来,就算有月光的夜晚看到他们堪称扭曲和狰狞的脸也不会再像以前一样一惊一乍,我甚至发现自己现在能看着他们的脸将不同人分辨开来,这堪称是一样绝活。
    我每天大把时间混在运输队里,但也不是完全不关心外头的事情,都说了我们在前线阵地,所以狼人的袭击非常频繁,最可怕的一次有几百头狼人成群结队冲击营地,军人们都杀红了眼,我一直看不起的无耻强盗们都端着蹩脚的铁矛冲上战场,本来守在我们身边的阿福和阿娜照例跟狼人撕咬在一起,连兰泽也提着棍棒克服恐惧冲出去,局势太坏,我顾不上藏拙,也端着一柄捡来的弯刀加入混战。
    我靠着自己作弊一样的力场干扰对手,保护阿福和阿娜咬断狼人们的喉管,自己也掩护着笨拙但勇敢的兰泽,靠偷袭砍下了三个弱小狼人的头颅,尽了一份力。
    狼人被杀退了,营地里发出稀疏的欢呼声。
    作为一个一米八七的大高个,我的战果可谓寒酸,甚至比不上我的两条狗,但没有人笑话我,这一场战斗里有十九个士兵当场死亡,受伤的超过三十人,其中两个是军官,营地里缺乏医疗器械,有二十四人进行了紧急手术,还有八个人的伤口太多抢救不及时或者伤在无法通过切除患部阻断感染的重要位置,被同伴忍痛处死,整个营地都被悲痛的气息所笼罩。
    我们背包里的纱布还有手术器械这一次帮了大忙,即使绑住伤口附近阻止血液循环能有效防止毒素蔓延,酒精、滚烫的烙铁还有锐利的手术刀让许多原本要截掉一条胳膊或者一条腿的人都只剜掉伤口周边受感染的肉就得到了救治,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对不起之前对你和你同伴的怠慢,这次多亏了你,你挽救了我部下们宝贵的肢体和生命,你理获得希连希亚远征军的友谊。前线营地的长官亲自接见了我。
    连续十几小时的手术让我头昏脑胀,为了阻止毒素蔓延跟死神赛跑,我不得不同时进行五人以上的切除,精神高度紧张之下我几乎是在靠本能操作,我知道我自己切得太多了,但我只能进行最保守的估计,在没有任何麻醉的情况下每一刀下去都几乎让那些被三四个强壮军人摁住的伤者惨叫着从台子上蹦起来,但我不能手软,我这一晚上剜下来的肉能装一盆。
    随后的出血和缝合更是让我焦头烂额,火红的烙铁在无奈的情况下被滥用了,那些伤者被烙铁烫得惨叫不已,有的人当场休克,可是在这种条件下想保住命,就只能这么做。
    被营地里夜鸦骑士的长官接见时我已经精疲力竭了,整个人精神恍惚,他还没说完对我的嘉奖之词,我就昏倒在地不省人事。
    第104章 97年8月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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