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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称作雷儿的男人一看苏辞放下弓箭,立马跑过来,几乎要扑到苏辞的身上,声音洪亮:“姑娘,你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可曾婚配?若是没有,你看我如何?”
    苏辞默默退了一步。
    盘巧忍不住笑出了声,同时又一巴掌甩到男人的脑袋上,毫不客气地道:“盘雷,说话放尊重点。”
    盘雷委屈地摸摸脑袋,又道:“姑娘,我叫盘雷,是长安城西市青石坊人,家里开有一家武馆,今年十八,还未婚配,方才见姑娘英姿飒爽,小生已经在心里发誓非姑娘不娶,姑娘意下如何?”
    不知为何,在盘雷介绍了一长串后,苏辞想到的竟是眼前男子十八岁还未婚,应该已经交了不少的税钱。很快她阻止自己继续胡思乱想,冷冷道:“我不认识你。”
    盘雷道:“姑娘现在认识了。”
    盘巧道:“盘雷,不得无礼!”
    盘雷闻言,缩了缩脖子,他可怜巴巴地看向苏辞,像是一条被抛弃的小狗。
    盘巧冷笑道:“这位姑娘是殿下的客人,若再胡闹,你知道后果。今天太阳下山之前将今日的功课做完,不然不许吃饭。”
    盘雷叫起来:“巧姨!”
    盘巧懒得搭理他,反而瞪了一眼他。
    盘雷垂头丧气,眼看苏辞距离他极远,更是郁闷。巧姨怎么不帮他说几句好话?
    苏辞此时也无心练箭,转身就走。
    “苏姑娘,都是我管教不严,给您带来了困扰,”盘巧跟着苏辞身后,带着歉意地道,顿了顿,她又道,“盘雷是我姐姐的孩子,他此前从不曾这样。苏姑娘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教训他,他不会再来骚扰苏姑娘。”
    在盘雷上前的瞬间,苏辞便想到了村里那些一直喜欢盯着她脸的人,有羡慕的,有爱恋的,也有不怀好意的,因此苏辞下意识对盘雷的行为有一丝不快。但这里不是长宁村,是许府。苏辞不好多说什么,幸亏看起来盘管事不是那种一味包庇亲戚的人。
    苏辞摇摇头,她突然想到是什么,道:“我记得殿下身边也有一位姓盘的姑娘,她与你们有关系么?”
    盘巧笑道:“苏姑娘说的是盘牙吧,她也是我姐姐的孩子,比盘雷年长几岁,她之前也是在这里练武,后来报名参军,一直跟随殿下。”
    两人边走边说话,有人给苏辞递来口信。
    “苏姑娘,府外有人找你。”
    苏辞一愣,她在长安城待了一日多,根本不认识其他人,是谁来找她?
    她很快就知道了。
    那些想给定北王送礼而送不成的官员、商人改变了思路,将礼送给了苏辞。
    不过是在月桂苑见了一面,请帖便像雪花一般送到苏辞地面前。
    许府可以阻拦直接送给许家的帖子,但如果是送给苏辞,他们没有理由阻拦。
    苏辞不傻,她有自知之明,知道这些请帖并不是真的送给她,而是想借此来逢迎定北王。
    苏辞没多想就拒绝了这些送礼,唯有一事让人有些为难。
    容家小姐容樱为了昨日之事,登门拜谢。
    一起来的还有薛家小姐薛昭。
    苏辞想了想,决定还是见见两人。她不禁苦笑,若是从前,她不会认识这些贵族小姐,贵族小姐也不会认识她,自从认识许春武后,她处处沾光,这大概算是淮南鸡犬了。
    薛昭一看见苏辞,便扬起了笑脸:“苏姑娘,昨日桃大师救了小樱,我们两个想着要亲自登门拜谢才行。咦,怎么不见桃大师?”
    苏辞道:“她去见朋友了。”
    薛昭道:“那还真是不凑巧,小樱还想向两位道谢呢。”
    三人互相寒暄了一番,苏辞询问起容樱的身体情况,容樱简单地作答后,三人一时无话可说。
    苏辞不知道该和两位小姐谈些什么。苏辞有朋友,她的朋友与她从小长到大,若认真论起来,两人之间还有点亲戚关系。苏辞和朋友无话不谈,她们讨论学习、工作,还有独属于女人的烦恼,甚至偶尔还会讨论母父给两人订下的婚约。她们也会讨论小姐们喜欢的东西,比如衣服、香粉、胭脂,可她们是平民女人,没办法在这些上面花费太多的时间和金钱。即使两位小姐谈起诗词歌赋,苏辞也没有办法作答。在母亲的教导下,苏辞读书写字完全没有问题,但也仅限于此了。母亲从来不会要求她能称为诗人。
    尤其是三人中,努力活跃气氛的只有薛昭,苏辞不知道该说什么,而容樱总是一副走神的样子。眼看两人都神情恹恹,薛昭话锋一转,将话题从近日大受小姐们喜爱的妆饰转到了风靡长安城的画作。
    “那位画师的大作犹如笔底春风,画什么像什么,若是画猫,那猫就活灵活现,像是一只真猫,若是画水,那水仿佛转眼就要流动起来,若是画山,那山高耸巍峨,好像自己也到了山上。不过,这还不是最神奇的地方,神奇的是没有人见过这位画师,他就住在长安,多少慕名前来的官员、书生、画师,甚至是想重金求画的商人,都没有见过他。”
    这稍微提起了苏辞的兴趣,她道:“这位画师,是女人,还是男人?”
    “大家都猜测是男人。”答话的是容樱。
    薛昭道:“小樱说得没错,我们都认为,只有男人才能有这样一双妙手丹青的手。”
    苏辞道:“你们都没见过这位画师,也许他是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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