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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有这黎宫不同, 仅以一人喜,一人悲。
    他叹:“不过是个软弱的男人罢了。”
    扶璃去触摸他的脸,却只看到月光映到他眼睛里的模样, 像片片碎星。
    确然不带一丝忧伤。
    她才放了心。
    两人就腾空而立, 站在高处, 扶璃如攀缘的藤蔓已经依偎在他身侧, 由他揽着腰, 风呼呼地吹,她撩了撩被吹起的发丝,便直接将自己整个钻到沈朝云怀里。
    沈朝云且由她。
    忽而, 扶璃又想起一事,问他:“那沈朝云,如果…你是你父亲,而我死了, 你当如何?”
    大抵天底下的女子, 都爱冒傻气地问心爱的男子一句, 也都只希冀一个回答。
    沈朝云却只是弹了他一记额头:“我如何会让你死?”
    那一下, 弹得扶璃疼得紧。
    她摸摸额头:“我是说万一,万一嘛。”
    她扁扁嘴:“也不说些好听的。”
    “万一也不会有。”他傲然道,“这世上,若要你死,必定要踏过我去。”
    扶璃看着白袍剑君的少年意气,爱得不行,踮起脚便亲了他一记,被搂在怀里。
    “眼睛。”
    “啊?什么眼睛?”
    “世上修者万千,在外面不可如此无状。”
    他说着话,一双眼睛却在笑。
    “哦。”
    扶璃不大在意地道。
    一朵云飘过去。
    扶璃一瞬间又被吸引住注意力,伸手去捞,沈朝云将她乱伸的手拉回怀里,招来一艘轻舟,带着她上了舟。
    轻舟日行八百里。
    从黎城穿过中洲,再回到无极宗,往日能行个十天半个月半的行程被缩短到短短三日。
    下船时,扶璃又感觉到扑面而来的热意。
    望着巍峨的山门,竟有种亲切的归家感觉。
    沈朝云去找宗掌,扶璃自不想去见一帮威严的老头--当然,也不止是老头,秋玄长老还是很美貌的。
    但她也不想见。
    于是直接去了执事堂,拿了这几个月的月例,自觉储物囊丰厚,便去了旁边修士摆小摊的地方,买了几件不贵又算有趣的礼物。
    她去见了吉香。
    没想到吉香和赵凌在一块,吉香见她便一阵笑又一阵闹,唯有有赵凌,看着她面色古怪。
    扶璃摸摸脸:“怎么了?不认识了?”
    “哇…”吉香则围着她转了一圈,“阿璃,你不对,你不太对。”
    “哪里不对?”
    扶璃奇怪。
    吉香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觉得面前的女子面含春水,眼泛桃花,比从前还要吸引人,反正…她一眼扫过来,她心都要酥了。
    赵凌手支着下颔,冷不丁道:“她这样倒像是戏文里与男子……”
    她眼睛蓦地睁大:“你不会真的与朝云师兄他!”
    似是被自己的猜测吓到,赵凌半天没说出话来。
    这一番话,倒是说得扶璃脸颊飞了粉,她难得有些害羞:“你想哪儿去了?我与师兄发乎情,止乎礼,还未…”
    正否认着,旁边一道白色身影落了地。
    琼花树下,公子衣袂飘飞。
    在几人的注视下,他迈步向她走来,一笑:
    “阿璃,走了。”
    语声温和如春风,连那双常年含霜藏雪的眼睛里,也暖如春波,只叫人看得呆了。
    赵凌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她指着扶璃“你你你”说不出话来。
    扶璃摸摸鼻子,又跟吉香说了声再见,便蹦蹦跳跳去找沈朝云。
    她一下抓住沈昭云的胳膊:“朝云师兄,你来啦。”
    神态亲昵,柔情无限。
    那姿态不过一眼,便知她和从前的不同。
    无情和有情,全然两种感觉。
    当然,沈朝云的不同,虽未如此明显,却也从他的眼角眉梢里出来,如冰川渐融,一靠近,便能感觉其融融温度。
    吉香拼命地拍赵凌的手:“你看见没有?你看见没有?”
    “看见了。”
    “终于还是让她得逞了。”
    赵凌带着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难怪这次宗门大比回来,师兄师姐们一提起朝云师兄要么莫如深,要么唉声叹气。不过…阿璃和朝云师兄站在一块,看起来可真是般配。”吉香支着双颊。
    赵凌连连冷笑。
    吉香睨她:“你冷笑什么?反正再怎么样,大师兄也不会到你手里。”
    赵凌一副天塌了的样子:“你见过大师兄这样吗?他居然笑了!笑了。”
    “是,笑怎么了?大师兄笑起来可真是…”吉香捂住胸口,“让人心都化了。”
    “阿璃可真是好福气,不过大师兄也很幸运啊,像咱们阿璃这样又漂亮又会撒娇的女子哪里找……”
    吉香在那里叽里咕噜,赵凌翻了个白眼,径直走了。
    这时,扶璃已经跟着沈朝云到了太清峰。
    太清峰还是老样子。
    山腰郁郁葱葱,山顶有零星的白雪覆盖,峰内一片寂静,问小童,才知大师姐从大比回来,便被七宝宗的少宗主邀去了七宝宗,其余的师兄师姐也都在外游历还未归来。
    倒是太清道人,已经从幽云台回了来。
    两人便去了峰主府。
    太清道人似是提前便知道他们要来,正坐在峰主府的正殿等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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