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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撇过头去,这人又将她的头掰过来,迫她看向自己。
    江篱怒瞪他。
    “又好生美的一双眼睛,灼灼如艳波,连瞪人都这么好看,啊,我都有点不舍得了。”他道。
    “说说看,”他凑到她耳边,阴冷的气息一同传了过来,江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想要什么死法,美人在我…这是有优待的。”
    江篱努力往后退,却退无可退。
    身后的墙阻止了她。
    “别怕,现在我还不会动你,没到时辰…哦,说回死法,你想要怎么死?吊死,噢,吊死不行,吊死太丑了,我可舍不得你这张脸变丑。”他又来抚摸她这张脸,江篱眼泪落了下来,他替她擦去,“别哭,哭坏了你这双眼睛,我会不高兴的。”
    江篱拼命忍住,却忍不住,眼泪还是如雨点一样落下来。
    她怕得发抖。
    那人嫌恶地挪开手指,似是手指上粘着的泪让他感觉厌恶,他拿出一块帕子来细细地擦。
    泪眼朦胧里,江篱盯着那块帕子,总觉得哪里见过似的。
    那人擦完手,就轻飘飘地将帕子一扔,走到她面前,目不转睛地端详着她的脸。
    江蓠垂下眼去。
    心想,这绢丝帕她到底在哪里见过呢?
    那人却误解了她的意思。
    “害怕?没关系,我会对你温柔些的。现下,你先休息一会儿,等到今夜子时,阴升阳灭之时,我便会缓缓地取你的皮,挖你的心,到时…将你祭在那帮老不死的门前,一定会很有趣,哈哈哈…”
    说着,他哈哈大笑,推门而出。
    那人一走,江蓠脸上惧怕的表情就消失了,连着眼泪一起。
    她看向周围。
    面前果然是一间柴房,屋内没什么东西,一溜麻秸秆整齐地摞在墙边,还有一些在她身下,她就靠在东南的一个墙角,对面靠墙,放着一个笸箩。
    笸箩里是一堆黄豆。
    旁边还有个擀面杖。
    屋子里东西少得可怜。
    江蓠没找到想要的刀具,正要挪开视线时,却发现摞在墙边的麻秸秆后面,隐隐露出一块…
    是石头?
    江蓠眯起眼,果然是块石头。
    大约是清理的时候漏了,那石头只在麻秸杆外露出尖尖的一角,不仔细看就会忽略。
    江蓠听了会外面的动静。
    大约是以为刚才那一番威胁,自己会乖乖听话,那人说完话便往屋外去了,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江蓠又等了会儿,确定那人不会进来,便起身,一点点往那石头挪过去,等够到那石头,又挪回了原来的位置。
    她将那石头握在手里,对着缚住双手的绳结磨。
    这个动作短暂,又似漫长得没有尽头。
    因着不好用力,石头的尖角时常会对错,一下子戳到对面的手腕,钻心的疼痛便会传来。
    渐渐地,手也开始发抖,不听使唤。
    这时,就换另一只手来磨。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到最后,江篱几乎麻木了。
    中途有人进来一趟。
    是个驼背的矮瘦汉子,也蒙了面,似乎是被人吩咐过,什么都不与她交谈,拿了个粗陶碗,一把拿下她口中的布巾后给她灌水。
    灌完水又出去了。
    江蓠继续拿着石头磨。
    终于听到轻轻一声绳断的声响,江蓠心一跳,手就伸了出来。
    她动了动发僵的手腕。
    那原来如细瓷般的手腕已经血肉模糊了,连着握着石头的掌心的皮肉也都没一块好的,一眼望去触目惊心。
    她却似不在意似的,拿了那桃红色斗篷内里无所谓般擦了擦掌心的血,又弯下腰去解脚上的粗绳。
    大约是粗绳蹭到伤口,她皱了皱眉,便脸色不改地解了脚上的绳。
    活动了下发麻发僵的手脚,又将嘴里塞着的布巾取走,江蓠走到门边,听了听外面的动静。
    没人。
    她用手将窗纸悄悄地戳了个洞,从洞内往外看去。
    果然没人。
    与她所想不差,这里果然是个农家小院,院里黄泥地,前面是走廊,廊下挂着风干久了发黑的玉米。
    像是荒废许久,梁上还有成排的蜘蛛网。
    太阳渐渐往西去,不久就要落入地平线。
    整个天地都像被一块晕黄的灯罩笼罩,暗昏昏的。
    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江蓠想了想,又回到原来靠着的墙角,将那绳索松松地摆在手脚做个样子,而后将双脚用力在地上一跺,发出沉重的一声“咚”。
    不一会,就有脚步声凌乱地冲过来,门“砰的”一声被人从外打开。
    刚才进来过一次的精瘦汉子一下冲到她面前:“怎么了--”
    江篱冲他一笑,在那人明显的惊艳眼神里,一擀面杖抽了过去。
    汉子倒地。
    江篱过去,用棍子戳了戳对方,确定这人短时间醒不过来,又用绳子将他手脚捆住,塞上布巾,才拍拍手起身。
    江篱重新将擀面杖握在手里。
    刚才发出这么大的动静,也只进来这一人,说明没别人了。
    刚才那黑衣人也不在。
    江篱执着擀面杖出去,在快走到门口时又返回来,将那黄豆装了一口袋。
    出屋子时,夕阳已近地平线,天地之间开始暗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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