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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低下头凑了过去,嗷呜一口把半空中的饼干吞了下去,解决了他们的问题。
    “好了好了,都是临时盟友了,就不要吵了。”我拍了拍他俩的肩膀,随手把手上的饼干屑蹭在他们的衣服上,然后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手:“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五条,不用紧张……”
    “我的确不喜欢用我的能力改变其他人的基因,因为我不能确定,在人类已知的基因序列之外,那些基因会给人造成什么样的改变。一旦一个人能把他人的生命掌控于指掌之间并毫不节制,这个人就不能在被称之为人了。”我张开手掌,认真道,“所以我给自己定了一个‘限制’,不对其他人类使用这样的能力。”
    “但夏油说得对,”我看着五条悟,一字一句道,“我不认为那样玩弄人类的渣滓可以被称之为人类,也不介意在必要的时候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仁慈和善意不该用来面对这样的敌人,我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五条悟微皱着的眉心舒展开了。
    “你能想通就好。”他收回手,靠在椅背上,恢复了懒散的样子,“除了这个,还有即将提前举办的等级赛……”
    咒术监狱是鼓励犯人互相残杀的。
    这座监狱里从来不缺少强大的Alpha、穷凶极恶的连环杀人犯,他们之间的内耗是对帝国资源的节省。
    帝国甚至每半年都在这里举办强制囚犯参与的比赛,赢得越多的犯人等级越高,也就能拥有多一些的优待。
    这场比赛被称之为等级赛。
    这种争斗和平时的大规模争端都会被镜头记录下来,供部分权贵观看娱乐。黑市里还有专门的盘口可以下注,赌自己看好的犯人是否能取得胜利。等级赛上还会开放投放补给、资助犯人的权力,这也成为了帝国每年的固定收入。
    我来之前被迫看过一两场的视频,保护协会的人试图通过这个让我放弃被关进监狱、选择生育指标。那是相当血腥的斗兽场,在权贵们的“恶趣味”之下产生了许多令人作呕的规则。他们制订了生存率,逼迫囚徒们自相残杀。有的人死于同类之手,有的人死于陷阱、武器、被豢养的虫族的口中。
    监狱里不乏含冤入狱、罪不至此的倒霉蛋,也多的是死有余辜的人渣。前者一般会被五条悟设法保下,后者的生存则就是纯粹的弱肉强食了。
    “的确是个好机会啊。”九级罪犯夏油杰支着下巴,看向了五条悟,“补给中包括某些平时不会运进监狱的危险物品吧?”
    后者勾着唇角,露出了狐狸似的微笑:“那是当然。帝国并不希望这项活动被公之于众,但万一某个环节出了一点小问题、等级赛被全网直播……”
    我看着他俩心照不宣,忍不住替帝国点了一排蜡烛,然后举起手:“有没有E9型号的激光枪?我也想整一把。”
    下次再有人抓我就对着脸反手一枪——对,没错,说的就是伏黑甚尔。像五条悟那种异能枪对他没什么用,对付伏黑甚尔照脸一枪应该有点用吧。
    “这就要看资助者了。”五条悟对我的想法表示喜闻乐见,解释道,“你能在镜头下拿出来使用的武器必须是资助者提供的,其他的东西暂时见不得光。”
    “不过……我想你应该会有很多资助者。”他捏了捏下巴,露出一个微笑,“比其他人多得多。”
    “听起来外面的进展还不错。”我了然道,“没有出动军方镇压吧?”
    “军方并不想掺和这档子事。”五条悟说,“元帅的母亲是上过战场的功勋Omega,曾有将军军衔,对于近年来对Omega的政策方面,她对帝国不满很久了。”
    “爱丽将军扛枪的时候,执政官还在玩儿泥巴呢。”夏油杰嗤笑道,“军方不乏爱丽将军的支持者,元帅也是母亲的支持者之一。更何况……”
    他冷漠道:“每个人都有母亲,有妻子,有姐妹,有子女,支持亲人的合法权益是理所当然的、每个人都应该做的事。也只有部分完全没有同理心、自私又愚昧的渣滓才会觉得现在的这一切理所当然吧。”
    我沉默了一下。
    “说起来,夏油,我一直想问……”我戳了戳他的手臂,小声问,“那部被帝国列为禁书的漫画《完美新世界》是不是你画的啊?那本未来向‘高等新人类’圈养普通人养殖玩乐、有的普通人为了自己把有抵抗能力的高等基因同胞作为供品供奉换取虚假和平、特别血腥的G级漫画……”
    并且夹带私货着重突出了普通人的愚蠢、无知和残忍,因此引发民愤被举报下架。
    夏油杰咳嗽了一声。
    “虽然我没看过,但是听剧情描述完全就是他的作品呢。”五条悟瞥了他一言,果断道,“你们传销头子搞传销的方法都这么一致吗?”
    夏油杰看了我一眼,微笑道:“大概是心有灵犀吧,你不明白吗?悟?”
    五条悟满脸都写着你在说什么鬼话。
    我还想请夏油杰帮我画插画,有求于人,义正言辞地帮他说话:“读书人的事情怎么能叫搞传销呢?我和夏油老师心有灵犀,你懂个屁。”
    夏油老师被我逗笑了,摸摸我的脑袋:“乖孩子,回头带你画画。”
    五条悟的表情活像就着绿橘子味的营养液吃了三斤过期十年酸中带着苦辣咸的柠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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