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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怎的,即便她的语气没有任何动怒的意味,仙侍却感受到了更加恐怖的压力。她瘫在地上,浑身发软:“是……是帝君……帝君自罚了雷刑,因为他私自下凡渡战神,违反天规。而且……而且……”仙侍闭了闭眼睛:“帝君说他在凡间与人两情相悦,要弃无情道专修有情道了!”
    “是吗?”芾黎细细品味咀嚼了一番仙侍的回话,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好了,话回完了你先下去的,帝君不会追究的。”川素摆了摆手,仙侍如蒙大赦。
    “殿下,虽说柏麟帝君没有指名道姓,但您就怀着身孕住在他的寝殿里,大家猜也能猜到事实了。”川素服侍她穿好鞋袜:“您打算怎么应对?”芾黎心情不错地眯了眯眼睛:“这苦肉计有几分我的风采,我当然决定上钩了。”
    一路疾步匆匆来到偏殿,守在门口的司命见到芾黎眼睛霎时一亮,不过很快就换上一副惊讶的模样。演技还得再练练,芾黎在心里毫不客气地评价道。“您怎么突然来了?”司命表面上挡着她,实际恨不得直接把破绽放在她眼前。
    芾黎决定不委屈自己的眼睛了,三言两语解决了他,进了偏殿。柏麟正躺在塌上,刚受了雷刑不久的他神色苍白,有几滴冷汗从额头滑落,呈现出难得一见的脆弱。一碗冒着热气的药静静地摆在桌子上。
    芾黎的眼神暗了暗,柏麟这个样子……当真赏心悦目:眉头紧锁,唇色微微发白,明明受了伤却竭力保持常态,不愿意让人瞧见自己的不适。这种克制隐忍……就像他在床上的时候一样……每次都让她忍不住……想把他锁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帝君:明明被骗身骗心的是我,为什么我听起来好渣的样子?
    没办法,谁叫你老婆颠倒黑白本事一流呢。
    第45章
    当然,面上她总是不会把自己心底隐秘的旖旎之思表现出来的,低垂着眼眸走进床榻,凝视着柏麟无暇的面容,芾黎的心确实软了。她侧坐在床边,从袖子里拿出一块手帕为柏麟擦拭额头的冷汗。
    柏麟睁开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展翅欲飞般抖落狭长的阴影,见着是她,惊喜地挣扎着要坐起来。芾黎微微叹了一口气,不是哀愁的喟叹,也不是惆怅的叹惋,而是带着一股子亲昵的意味,好像在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呐?
    柏麟听得心神一荡,雀跃之情油然而生,芾黎伸手温柔地扶起他,眼中的冰雪尽销,一片温情。她一边细致地给柏麟擦汗,一边低声说:“何苦来呢?把自己伤成这样,让那些心疼你的人看了多难过啊。”
    她的衣袖自然下滑,露出纤细雪白的手腕,柏麟抓着她的手腕放在自己胸前,温和道:“我是帝君,自然要做好表率,而且,我也想给你一个交代。”见芾黎没有闪躲,柏麟心中一喜,手向下一滑,牢牢握住了她的手。
    芾黎的指尖动了动,柏麟含情脉脉地看着她,语气中带着些求表扬的渴望:“我说了会向你证明的,这样你可还满意?”芾黎嗔怪地瞪了他一眼:“都伤成这样了你还想这个呢?快把药喝了吧。”
    虽然她没有明说,但从她的神态动作来看,应当是满意的,柏麟心中暗自点头,果然还是要找到问题所在才能对症下药。芾黎端起桌子上的药,抿了一口后皱起眉头:“怎么比我的安胎药还苦啊?”
    柏麟咳嗽了一声,薄红爬上耳根:“无妨,只要是你喂我的,再怎么苦我也觉得是甜的。”芾黎顿了顿,颇有些惊讶地看了柏麟一眼,他正眼神飘忽,扭捏着呢。
    她坐得离柏麟很近,莹白和水蓝的衣物密不可分地交叠着,一勺汤药被送到了柏麟的嘴边。芾黎眨了眨眼睛,笑盈盈道:“那你快把药喝了吧,甜吗?”
    柏麟的眼神舍不得离开她分毫,看也不看就喝下了药:“……很甜。”时隔多日,他们两个终于又亲近起来,柏麟守得云开见月明,两个酒窝浮现在脸颊两边。芾黎像被他瞧得不好意思,娇娇道:“一直看着我做什么,身上还疼吗?”
    柏麟心满意足道:“你不必担心,雷刑罢了,医官说不出一个月便能痊愈了。”芾黎轻轻“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柏麟见她安静乖巧地坐着,秀丽的面孔不自觉流露出对他的关切,心中不自觉生出缱绻之意,目光如水地凝视着她。
    芾黎初时还有些羞涩,后来渐渐也柔情切切地看着柏麟,即便什么话也没说,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却十分温馨美好。看着看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缠绵的呼吸仿若不分彼此,暧昧之意油然而生。
    芾黎率先回过神来咳嗽了一声,柔荑抵在柏麟的胸口,温声细语:“你还受着伤呢,别……”柏麟有些郁闷,他觉着这伤没什么,但芾黎都叫停了他也不能反驳,否则这样显得他很……那什么。
    当晚芾黎的梦里,第一次出现了不是凡间的场景。柏麟认出这好像是三千多年前的某次蟠桃盛宴,他难得地出席了。不过他没有顶替那时的自己,反而像是变成了一个旁观者,似乎梦境里的仙神都无法看到他。
    那时的芾黎比起现在自然更加青涩稚嫩,一看到她总是让人想起柔软的,天真的,无害的美好事物。她和川素正在角落里观察着来赴宴的仙家,不时点评一番来者的服饰装扮,身份地位。
    柏麟此刻就在芾黎身边含笑看着她,越看越觉得她可爱异常。突然,芾黎的目光炙热地亮了亮,停在了某处,他顺着目光望去,原来是三千多年前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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