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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清了清嗓:“当然,若是此事有变故,也请帝君千万不要顾惜我的安危,务必要斩草除根,剿灭魔域。”柏麟目光幽深地盯着她,犀利地像是要看穿她所有的心思,芾黎面不改色,好像她真的如嘴上说的一般大义凛然。
    等到她离开后,柏麟衣袖一挥,地上的白玉砖碎裂成块,方才芾黎对璇玑的描述,就像她是她手心里的提线木偶一般。那么,在她心里,他和璇玑只怕也没有多大区别。
    那些凡间的情意绵绵,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他并不愚钝,天帝和芾黎这对父女,将三界当做棋盘,众生当做棋子,赌的是至尊宝座和权力。他和罗喉计都或是战神,都不过是他们棋盘上关键的几枚棋子罢了。
    一想到芾黎或许从头到尾都在欺骗他,或许是从得到万劫八荒镜时她便已经恢复了记忆,而凡间的他对她百依百顺,甚至还傻傻地期盼她飞升成仙,柏麟心中便怒火中烧。他唯一一次动情,居然会是这般。
    更让他生气的是,即便知晓她对他有意利用,他居然无法说服自己彻底狠下心与她断绝关系。方才她说自己要去魔域,他表面上冷言冷语,实际却仍旧担忧她的安危,她头上未被收回的寰谛凤翎便是最好的铁证。
    作者有话要说:
    柏麟:啊啊啊啊啊,气死了气死了!
    芾黎:等着吧,等我从魔域回来,我看你对我还会不会是这个死样子。
    第32章
    魔域,魔煞星罗喉计都一个人坐在石凳上,回想自己当年和柏麟帝君相交甚好的美好回忆,又想到他用下作手段害了修罗一族,把自己变成杀人工具,心中又悲又愤。
    他自焚如城召回钧天策海后发觉他的武器被深埋在若水河底,又想到若水河畔的白玉亭,心想莫非柏麟心中有愧,才把他的武器埋在那儿。可惜,这有什么用呢,惺惺作态。
    他大口大口饮着酒,识海里的褚璇玑一言不发,只是冷眼瞧着他。芾黎一进入魔域便百般不适,这里的浊气煞气太重了,她的仙法大概只能施展五成。芾黎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垂了垂眼眸,好孩子,你可得听话些,这样娘亲才能把你的前路铺得更平坦。
    空气中飘来一股甜美的桃花香,罗喉计都睁开眼,芾黎站在不远处担忧地看着他,嘴唇微动:“璇玑……”识海中的褚璇玑激动极了:罗喉计都,我姐姐来了,你快放我出去!
    罗喉计都自然也知道,眼前这位是褚璇玑此世的孪生姐姐,好像是西王母座下的桃花仙下凡?记忆里这位姐姐对褚璇玑百般体贴,无微不至,连他看了都有些羡慕。
    他一动不动,眉宇冷漠:“褚璇玑不过是本座的元神□□罢了……”将褚璇玑和他的关系解释清楚后,罗喉计都等着这位天界的仙子用厌恶的眼神看他或是立刻转身离去。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听了他的解释,玲珑非但没有用异样的眼神看他,而是走近了几步,低声道:“我能留在魔域照顾你吗?抱歉……”她咬了咬唇,神色不安。
    褚璇玑最见不得姐姐这样,她气得疯狂大喊:“罗喉计都你不许欺负我姐姐!”罗睺计都心中奇怪,自他和褚璇玑合而为一,褚璇玑一直都不言不语,除了拼命说服他把攻打天界的时间拖到半个月后,怎么如今这么活跃,这姐姐在她心中竟如此重要吗?
    芾黎又开口道:“我知道璇玑她一定还在,我是她的姐姐,自然不能丢下她不管,我法力低微,但若是魔尊不嫌弃,日常琐事我还是能做的。”她眼里有着卑微的期翼,罗喉计都不知为何一时竟无法拒绝。
    识海里的褚璇玑大有一副罗喉计都要是不答应,她就一直吵闹不休的意味。罗喉计都被她吵得心烦,索性就答应了,反正这女仙对他也构不成什么威胁。
    答应了这女仙的请求,褚璇玑终于安静了,她让罗睺计都问问,玲珑这段时日去哪了,少阳派的大家怎么样了,罗喉计都转述了一下她的疑问,芾黎回答她这段时日回了趟西王母处,知晓了自己的身份和本来的名字,回到少阳发现出了大事所以才来魔域。
    “我能和璇玑说说话吗?”芾黎问罗喉计都,罗喉计都看了看她,识海里的褚璇玑又不消停起来,不耐烦地点了点头,放出了识海里的褚璇玑。
    姐妹两久别重逢,激动地互相抱了抱,又絮絮叨叨说了好一会话,罗喉计都看着这一切,心中莫名有些郁闷,他如今是孤家寡人,可他的元神却还有这么关心她的亲人。
    接下来几日,罗喉计都彻底见识了记忆里无可挑剔的姐姐是什么样子,他生活里的方方面面都是她来打理,一点错也没有。而且她很快就摸清了他的喜好,事事顺着他。
    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天界的女仙实在太娇弱了,罗喉计都如此想到。芾黎(先前姐妹两互通了真正的名字)不堪魔域的煞气,总是难受不已却强撑着不让他发现,要不是他心血来潮去看她,还不知道她原来这么痛苦。
    他给她施了个能暂时隔绝煞气的结界,缓解了这种情况。芾黎很感谢他,照顾他又更加上心起来,但罗喉计都一想到她这么对他全是因为褚璇玑的缘故,心中又有些不快。
    每当他不愿意照着芾黎的想法去做,比如他不想吃她做的果干的时候,芾黎总是不言不语,用她那双秋水般的眼眸静静看着他,好像他这么做就是在欺负她,辜负了她的心意一样。这种时候,罗喉计都除了顺着她的意思,好像也不能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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