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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欢欢莞尔,柔声道:我来守夜,殿下也去休息吧。
    晏雪空摇头道:晏晏不困,可以陪欢欢姐姐。
    叶欢欢摸了摸他的脸,虽说名义上是侍女,但她在殿下身边的这些日子,几乎是她一生中最安心的时候。
    想来,是这位小殿下一直以家人相待,从未看轻过他们。
    报仇成功后,她曾想着,死了也罢,可如今,她只愿能一直守护小殿下,陪伴他再久一点。
    气氛正温馨,谢御尘走过来捏住幼崽的后颈:去睡觉,你不想长高了?
    晏雪空仿佛被踩中了尾巴,站起来跟他比了比身高,然后嘴角耷拉,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乖乖地躺去睡觉:君御哥哥,欢欢姐姐,晚安。
    谢御尘在他身边打坐,幼崽自然而然地翻了个身,爬到他膝上枕着,很快睡了过去。
    叶欢欢拿出绒毯盖在他身上,温柔地笑了笑。
    谢御尘淡漠地扫她一眼,目光幽深,叫人胆寒。
    叶欢欢顿了顿,识趣地退开。
    翌日清晨,晏雪空是被殷匪石的大喊声吵醒的。
    啊啊啊!殷匪石醒来发现自己左爹右娘,大受惊吓,倏地一蹦三丈远:谁将我放在这里的!
    晏雪空揉揉眼睛,举起一只小手,换来他哀怨的眼神。
    怎么啊啊啊!紧接着,殷执醒来,完全复制了殷匪石的反应,退到了另一边,捂着心脏顺气:郁,郁璃怎么会在这!
    晏雪空看着他们的反应,拍手笑道:果然是父子呀。
    殷执苦笑道:殿下,你可真皮!
    晏雪空做了个嘘的手势,跑到郁璃身旁蹲下,轻声道:姨姨,醒了就不要装睡啦。
    郁璃睁开眼睛,一脸茫然的模样,仿佛真的神志不清。
    也不要再装傻。晏雪空递了干净的水过去,微笑道:姨姨应该有洁癖吧,衣服弄得脏脏,脸和头发却洗得很干净。
    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真的疯了。
    郁璃一僵,神情渐渐恢复正常,盯着眼前漂亮可爱的幼童看了会,接过他手上的水,平静道:大晏小太子,你比姓殷的两个傻子聪明。
    殷执和殷匪石目瞪口呆,装的?
    晏雪空为父子俩讲好话,道:他们是关心则乱。
    先讲好,无论你们来做什么,我不允许你们再伤害我爹。郁璃站起身,随手将黑发绑起来,回头看向殷执:你答应过我,不再回尧洲,为什么又失信?
    殷执喊道:你也没告诉我儿子的事!
    婚礼那天,是你们殷家先动的手,我爹和族人被迫反击,双双死绝。
    郁璃嘲讽道:这孩子我没想留着,又舍不得打掉,生下来就送人了。他是自己长大的,我没资格当他娘,你更没资格做他爹。
    听完这番话,殷匪石鼻子一酸,低下头,胡乱抹了把眼泪。
    你以为,当年我要娶你,不是真心的吗?殷执双目通红,强压怒意,一字一句道:族长临死前说,是你们假借成亲之名,要铲除殷家,毁掉能够镇压你们的阴阳笔!
    殷家是除妖世家,世代与万妖谷为敌。
    偏偏这一代最出色的天才爱上了妖王之女,原以为能借此化解宿怨,却没想到,造成了更大的悲剧。
    郁璃问:你信吗?
    当年惨状,满地尸骨未寒,由不得殷执不信,他修为亦被废,痛不欲生。
    若非有大晏帝后将他带回皇都,这世上早已不再有殷十一。
    郁璃偏过头,眼中水光氤氲,冷冷道:我爹一直很疼我,从小,我要什么就有什么!我贵为妖族公主,稀罕用自己的婚姻来设局吗?
    殷执回道:我就稀罕吗?
    两个人越吵越凶,完全看不出当年有过恩爱的模样。
    晏雪空喊道:停!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闭了嘴。
    所以,要唤醒妖王爷爷,问一问他。晏雪空从殷执手里拿走阴阳笔,镇定道:在这之前,你们好好养伤,都不准再吵。
    你真能重炼阴阳笔,唤醒我爹?郁璃俯身,看着他:如果你害了他,就算你是大晏太子,我也不会放过你。
    晏雪空却从她微颤的语调里听出了虚张声势,抱住她蹭了蹭,软软道:姨姨,别怕,晏晏不骗你。
    多年苦恨无解的心,竟在这一刻得到了安抚。
    幼崽的脸庞柔嫩而温暖,郁璃忽然就绷不住了,两行清泪无声滴落。
    安抚完一家三口后,晏雪空便找了个空旷的地方坐下,盯着阴阳笔,开始思考。
    谷华子的确是炼器鬼才,他给的册子里不仅有详细的炼器大全,还记载了很多新奇古怪的想法,大多数他自己都没尝试过。
    但晏雪空觉得很有趣。
    君御哥哥,在灵洲时,大鱼给了一根羽毛,放哪里了呢?幼崽在小福袋里翻了会,实在找不到,立刻撒娇求助。
    被压在你的糖果堆里。谢御尘随口回了句,说完才顿了顿,问:那是你的储物袋还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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