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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醒醒。殷执唤道:你该回去用晚膳了。
    晏雪空睁开眼睛,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殷伯伯,看书好累呀。
    殷执故意问:殿下今天看了多少书?
    晏雪空想了想,做了个手势:很多很多,看完一层要好多天的。
    好多天?殷执心说,好多年还差不多。
    晏雪空拍拍衣服站起来,礼貌地挥挥手,跑出去后正看到来接他的花月胧,顿时扑了过去:娘亲。
    花月胧将他抱起来,冲后方的殷执颔首致意,而后才转身往回走:怎么来藏书楼了?你不是刚说过不想看书修炼吗?
    她也觉得挺奇怪,小孩子的想法变得这么快么。
    晏雪空道:可是,晏晏不能只想着自己。
    花月胧没听懂,她并不清楚谢御尘的存在,还以为孩子听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话,便道:你是娘的乖宝贝,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娘支持你。
    晏雪空抱着她的脖颈,弯了弯眼睛。
    晚上用膳时,花月胧跟晏渊提起这事:看了一下午的书,我都担心他伤了眼睛。
    晏渊觉得她多虑了,晏晏的眼睛可是星辰珠所化,龙族至宝哪这么容易损坏。他盛了碗汤放在花月胧跟前:我们儿子一天一个想法,你还不了解么。
    花月胧瞧了瞧埋头吃饭的幼崽,深以为然,便不再过问。
    谁知这一次,晏雪空竟像是认真了,风雨无阻地跑去藏书楼,坚持了整整一个月,连那些时常上书劝谏太子的老臣都忍不住抬头,想看看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
    殷执也稀奇,开玩笑道:殿下,来藏书楼睡觉是睡得更香吗?
    反正他每天都能捉到趴着睡着的幼崽,就算不睡觉,也是玩闹似得翻着书,完全不像是认真看书的样子。
    晏雪空合上最后一本书,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锦衣华服,肤白胜雪,银色的长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浑身上下仿佛不染半分尘埃。
    殷执忍不住感慨,别的不说,小娃娃长得是真好看。
    是呀是呀。
    晏雪空心情好,脸上带着灿烂的笑,一边看着殷执,一边蹦蹦跳跳地往后。殷执一声小心刚说半句,就见他撞在了进门的少年身上。
    太子殿下?
    晏文佑扶住幼崽,沉稳得见了礼,不过是月余未见,他就变得坚毅了许多,清秀的面容上再也不见先前的仿徨与黯淡。
    晏雪空唤道:堂兄。
    殷执看了眼,脸色微变:练气三层。
    大晏神朝,除了晏雪空是铁打不动的正统,还有其他皇室子弟,晏文佑就是其中之一。年轻一辈中,他与晏雪空的亲缘关系是最近的,其父乃是晏渊亲兄长,只是多病缠身,英年早逝。
    晏文佑自小养在晏渊膝下,早年帝后无子时,还有人提议帝后收养他,立他为太子。不过晏文佑天生废柴,实在叫人失望。
    晏雪空出生后,他就去了大晏学府,偶尔才回一趟皇宫。
    殷执惊讶的是,一个月前,晏文佑刚刚突破练气二层,这次回来,竟又突破了,也不知是侥幸,还是厚积薄发。
    殷前辈,我来借阅书。
    世子请随意。不过筑基以下,只能借阅第一层的书,且功法武技相关不得外传。
    晏文佑点点头,这些规矩他都知道,但殷执每次都得强调一遍。倒不是针对谁,而是这座藏书楼远比学府书楼要珍贵得多,若没有皇族身份,他都进不来。
    当然,他的小堂弟是例外。
    走进楼里,晏文佑的目光忍不住追寻着幼崽,手上的戒指微不可察地闪了闪,随即,一道苍老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这小娃娃就是你说的大晏太子?
    对,那天令测验台亮起光柱的就是他。
    晏文佑拿起一本书挡住戒指,颇为紧张:师父,这里是皇都,强者如云,不像在学府那么简单,您是残魂状态,万一被人发现
    呵,老夫那个年代,可没听过什么大晏神朝,什么天上天。倘若在老夫全盛之时,你们所谓的强者,不过蝼蚁罢了。
    这番话,晏文佑是相信的。
    那天在学府,他万念俱灰,却触动戒指,发现了藏于其中的上古残魂。戒指是父亲留下来的遗物,他本就有三分信赖,而这短短一月,残魂也并未辜负他的期待,令他感受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藏书楼外,晏雪空乖巧地跟殷执道了别,张着双手,哒哒地跑向大门。
    忽然,他脚步一顿,困惑地回头看了看。
    风吹树摇,雪落纷纷,殷执仍然躺在椅子上,要睡不睡的模样,一切似乎都很正常。但幼崽却问:剑灵哥哥,是谁在看晏晏?
    你倒是警觉。谢御尘的身影出现在幼崽旁边,轻描淡写道:你不是看过天命书吗?得上古残魂,败神朝正统,你堂兄已经走上了这条路。
    晏雪空得到答案后,哦了一声,没放在心上,继续蹦蹦跳跳地往外跑。
    谢御尘问:不担心?
    晏雪空说:堂兄不是坏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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