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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现象落在普通民众眼里,反而让他们渐渐把心放回了肚子里,对军团的呼声反而越来越高。
    至此,军团里不和谐的声音才彻底的消失。
    “真了不起啊,”刘禄咬着营养剂,朝韩莹感慨,“这才两天,军团的氛围一下就变了。”
    “是啊,”韩莹赞同的点头。
    乔笙接任总指挥后,他们的工作量骤减。
    她看着外面忙忙碌碌的战士们道,“她虽然说要放缓进攻,可也没有让战士们歇下来,而是让他们更忙了。”
    “一天天忙的晕头转向,哪还有功夫议论她的事,他们激战的情绪慢慢沉淀下来了,再加上她指令的效果是最直接显著的,不满的人也就只能从边团长的那些话里挑挑毛病了。”
    但那又是不疼不痒的。
    战士们痛恨虫族,但同样重视战友。
    乔笙这样稳打稳扎的安排,让他们渐渐有空闲喘一口气了。
    韩莹又叹了口气,“还真是低估她了,她对于人心的拿捏确实不容小觑。”
    刘禄心有余悸的点头,“边团长那边正在追查罗希嘉的情报呢,不过和乔笙说的一样,他确实很谨慎,就没查到什么更多的东西。”
    按理说边子彦的人脉更广,可调查起来竟比乔笙逊色许多。
    他们正在私底下一言一语的议论着军团里的事,韩莹和刘禄的通讯器同时响起。
    两人对视一眼,拉开一点距离,同时接起通讯器。
    “报告军团长!乔指挥官下令停止进攻,全体紧急撤离!”
    “什么?!”韩莹和刘禄露出错愕的神情。
    ***
    怎么会这样!
    乔笙咬紧牙根,黑眸几乎迸出凶煞。
    她的通讯设备一直没有听过,她一个接一个的接起,打断后者自报家门的花,重复了第二十次“没有听错,请立刻组织师团,调整防守队形即刻从荒芜星撤离。”
    她罕见的失去了镇定,几乎是向他们吼喊。
    一通接一通的联络,直到接到程英穹和褚柟的通讯,她才捏着眉心,不容后者询问,快速的把原因讲了出来。
    “科学院的调查出结果了……”
    黑发少女绷白了唇角,“那些伪s级虫母体内的自毁装置拆解出结果了。自毁装置除了在检测到虫族生命体特征消亡时会启动自毁外,还起着传输信号的功能。目前不确定接收端在哪,只确定了那座荒芜星上虫族的清剿达成50%时,会触动绑定自毁装置的信号器开关……”
    她闭上眼睛,咬破舌尖,像垂死的老人一般艰涩地开口,“科学院数据推断,信号器接收端大概率连着□□,而且其接收端很多,接收范围也非常广。”
    “到时候,不止是那座荒芜星会炸毁,甚至军团临时搭建的基地也会炸毁。”
    “这里,是他准备给联盟军团的坟场。”
    通讯器另一端的两人露出了惊骇的神色。
    乔笙从仲夏那里得知自毁装置的另一项功能时,第一时间下达了新的指令,还没来得及把报告发给他们看。
    他们立马明白了乔笙这番行动的想法。
    “混蛋!疯子!”
    褚柟罕见的露出愤怒的神情。
    罗希嘉是要所有战士的命。
    他要拉所有人送命。
    褚柟眼前发黑,他的脸色比黑墨还要难看,“按照你的指令来,其他师团来问的通讯转接到我这里。”
    乔笙微微睁大眼睛。
    褚柟似乎猜到了通讯器另一端少女的反应,他严厉道:“乔笙,我知道你优秀,迟早会走到第一指挥官的位置。但你要记住,一个人单打独斗只会耗费你,你要学会把担子分给别人,和你一起并肩作战。”
    这不是警示,而是在帮她矫正不小心走偏的路线。
    乔笙愣了两秒,第一军团长从来没有这般和她说过,但到这一刻,她隐隐明白程英穹为什么选择他来接替第一军团长的位置了。
    “我明白,褚军团长。”
    第145章 “我们在家等你”
    结束了通讯, 乔笙揉了揉自己的脸。
    那本就瘦削却一直紧绷的肩膀瞬间垮了下来。
    苍白漂亮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脆弱。
    说到底,她才成年不久,就已经肩负了别人难以想象的重任。
    陆无吟说的没有错, 这些沉甸甸的东西, 要么会压垮她, 要么就得硬着头皮咬牙上。
    “好痛苦。”她喃喃道, 落寞的看了一眼身侧。
    她从来不是自傲的人,她也一直认为, 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
    面对幼年游走在生死边缘的身体,她无可奈何, 是老爹自始至终没有放弃她。
    面对死亡的亲如兄弟姐妹的战友, 她无能为力,是燕季风告诉她可以偷偷地向他尽情的哭出来。
    面对这个手段莫测的敌人, 她一筹莫展,拼命地想抽出身来。
    这些累积的痛苦像山洪海啸,无情地摧毁着她的理智,眉心被她掐红,她又恢复到了第一指挥官的状态。
    冷静的审视起局面。
    这时,骆洛的通讯接了进来。
    她手指如飞的敲击着指令, 一边接通信号。
    通讯器一端道:“是我。”
    “陶清宁?”乔笙顿了顿, 神速反应过来, “啊……仲夏和你们说了。”
    “嗯, ”大难临头了, 陶清宁依旧用着半死不活的语调,早在妹妹去世那一年, 他就自认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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