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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默,对谢依来说无比尴尬的沉默。
    他有心想说点什么, 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他现在最想说的是两件事。
    首先,他想给塞希图斯介绍一位精神科医生, 可惜这里估计没有。
    其次, 他很想问塞希图斯刚才为什么要做出那种举动。
    很显然, 这两件事都不好开口,谢依顿了顿,最终选择粉饰太平。
    他默默地拿出了一瓶治愈药水,无声地摆在桌面上,朝塞希图斯的方向推了推。
    塞希图斯一滞。
    他认得这瓶药水。
    他也没有多问,打开瓶塞,仰头就要喝下去。
    就在他正要喝下药水时,他注意到了巫师眼中极快地闪过了一抹羞愧。
    或许
    塞希图斯心中微笑,面上却不动声色,把手里的药水放回了桌面上。
    左肩上传来的疼痛灼热尖锐,但他却像是丧失了所有知觉一样,脸上没有任何痛苦的神色。
    这股疼痛多多少少让我想起了往事。
    塞希图斯不喝治愈药水,任由自己的鲜血横流,他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肌肉运动时牵扯到本来就在剧烈疼痛的伤口,脸色一白,急促地低喘了一声。
    汗珠从他额头上流下,看上去狼狈极了。
    谢依:
    他现在心神不宁,还有相当一部分情绪陷入自我怀疑中无法自拔,没精力再去仔细分析塞希图斯的情况,只是默默地拿出一瓶补血的魔法药剂摆在桌面上。
    你要我给你施一个屏蔽痛觉的巫术吗?
    塞希图斯脸色苍白,却露出了淡淡的微笑:不,非常感谢您的仁慈,不过我很怀念这种感觉,想借此机会多多感受一番。
    谢依:
    他不说话了,坐在原来的位置上,感觉坐立难安。
    很想马上走掉,但是塞希图斯伤的这么重,他也不好意思把对方丢在这里自己离开。
    毕竟归根结底,虽然塞希图斯会受伤完全是因为他自己发疯,但是源头是谢依,他提出了要求,说要塞希图斯的血。
    他从来都没有预想到形势会发展成现在这副样子。
    早知道他就带个针管来了,给塞希图斯来个现场抽血,然后把血液抹在剑刃上作假了事。
    塞希图斯注意到了巫师的情绪,他敛下长睫,用手帕擦去脸上鲜血,再配合上他现在这副样子,有种难以忽视的脆弱感。
    谢依怕塞希图斯失血过多,硬着头皮开口:你把治愈药水喝了,然后再喝这瓶补血的药剂。
    说完,他又耐着性子补充道:不苦,苹果味的。
    这些药剂是谢依为自己准备的,他一点也不想体验塞希图斯曾经的感觉,经过一段时间的研究过后,总算成功的把它们的味道改良了。
    只不过这种药剂制作的时候要耗费很多心思,所以目前仅供谢依自己使用。
    他本来想给塞希图斯那种味道古怪的药剂,反正效果都一样,而且塞希图斯大约也喝习惯了。
    然而想了想,还是没承受住良心的谴责,把自己的存货拿出来了。
    您真贴心。塞希图斯微笑着称赞,说完,他又轻轻地叹息了一声:我们似乎从没这样好好地说话。
    谢依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但塞希图斯的口气让他头皮发麻,便催促道:喝药吧。
    你喝完了我才好走。
    仿佛洞悉了谢依的想法,塞希图斯语气有些低落:如果我没有猜错,等我喝下药剂之后,您就会离开了,是吗?
    谢依本能的觉得塞希图斯的情况不对,鸡皮疙瘩都有点起来了,嗯。
    我只想和您多相处一会。塞希图斯回答。
    谢依觉得情况越来越不对了,必须开口澄清一下:刚才只是一个意外。
    他说,越说越觉得自己站不住理,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做出那种事,不过我走出这扇门就会忘记这件事,我建议你也这样做,这样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
    感谢你的慷慨。谢依说着场面话,捡起被塞希图斯扔在一旁的长剑,收进空间戒指里,我要向你告别了,再见。
    又是这样。塞希图斯没有阻止他的脚步,但在他身后轻轻地开口:之前在王宫里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我就这么让您厌恶吗?
    谢依要往外走的脚步顿时迈不动了。
    只听塞希图斯幽幽叹息,他一边说话,一边从谢依的背影判断对方现在的想法。
    他在巫师塔中的那具大猫身躯还未被发现真实身份,因此巫师不会知道他已经明白那是一场幻境。
    他不知道巫师能否全数掌握他当初经历过的幻境过程,但据他推测,大约不太可能。
    如果巫师能够掌握幻境的内容,以巫师的骄傲,绝不会放任自己落到他塞希图斯手中。
    但是事无绝对,为了更加保险,塞希图斯没有和盘托出,只是语意不明,半遮半掩地提了几句,暗示他和巫师之间有过一段极为亲密的身体关系。
    谢依迟钝的大脑渐渐恢复运转,很快就抓到了塞希图斯话语中的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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