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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齐刷刷的看过来,谭玉书:……
    从袖子中摸出几两银子,无奈道:“拿去,拿去。”
    众人顿时 笑得更厉害了,掌柜的便满脸笑容的对着几位娘子作揖:“今蒙老爷出手,老爷出的钱,便都折给几位娘子了,还望几位娘子常来常往!”
    “哈哈哈……”
    在场诸人,宾主尽欢,又天南地北的相谈了一会,才各自离去。
    临别之际,柳娘子对着谭玉书盈盈一拜,目光清澈。
    而谭玉书也回以一礼,微微一笑,一切便不用多言了。
    ……
    恭王府,阳光正好,世子妃临窗而坐,意态缱绻。
    恭王世子元宁立于案后,为她提笔磨墨,描绘丹青。
    所有人都知道,恭王对世子妃宠爱有加,每日都要与她描眉作画,情深意笃,羡煞旁人。
    当初的世子妃不过是右相府上的一个庶女,才情容色都算不上出众,没想到偶然间被恭王世子看到,顿时一见钟情,明媒正娶为世子正妃。
    恭王一脉虽然在王氏宗亲中并不显赫,但那也是正经的皇室宗亲,郑家庶女可谓是一步登天了。
    “蓉儿何苦郁郁不展眉呢?你笑起来的时候最好看了。”
    郑清蓉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勉强露出一个微笑。
    元宁顿时摇头:“不是这样,蓉儿三分垂眸时的微笑,最是好看。”
    郑清蓉如他心意的低眉浅笑,但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在反驳。
    不是这样的,抬眸时好看,垂眸时也好看,就算是无心之笑,也好看,世子爷独爱垂眸之笑,或许只是因为垂眸时最像吧……
    元宁满意地画上点睛一笔,画中人顿时形神俱全了,半垂眉目,温柔浅笑,好似明月皎皎,又似云雾缥缈,乍一看上去温柔缱绻,一望进去,似乎又什么都没了。想来如此妙目,只有丹青可成,现实中有谁能有一双这样的眼睛呢?
    画完之后,元宁过去牵住她的手,温柔笑道:“听闻蓉儿今天去做了几身衣服,有时间,我倒要欣赏一下。”
    郑清蓉的神色顿时僵住了,她知道这是她身边人告知元宁的,在这王府之中,只有她一个人是外人,而她从家中带来的人,也未必和她一心。
    不知为什么,想到这,她的胆子突然大起来,垂眸浅笑道:“多谢世子关爱,今日我去桃花阁做指甲,一时兴起,就去了旁边的绸缎铺添几身新衣裳,不成想正遇见了谭大人和风华绝代的柳娘子。”
    “谭大人与柳娘子是青州旧识,对柳娘子的态度也格外不同,自古名仕爱颜色,我还以为是谭大人的心慕之人呢。”
    “呵,那蓉儿可以为错了,柳娘子出自风尘,谭大人出自名门望族,可不好相提并论。”
    郑清蓉捏紧手指:“原来如此,那真是妾身的不是了,只是世子爷好像对谭大人甚为关切呢。”
    元宁低低的笑起来,捧起她的脸:“难道蓉儿连这样的醋也会吃吗?”
    郑清蓉的视线顿时落在元宁的脸上。
    元宁生的倜傥风流,面上俱是温柔的笑意,不知为什么,郑清蓉却生出一种无法言说的悲哀。
    失魂落魄地走出去,从家里带来的婢女殷勤地迎上来,郑清蓉条件反射地抽回手。
    婢女也就识趣的不去靠近,任她一个人走在王府漫漫的长廊上,脑海里恍恍惚惚地想起第一次遇见世子爷的情形。
    她本是一个不得宠的庶女,长姐心爱的花死了,怀疑是她使坏弄得,便罚她去园中做一个月的采花婢。
    采花的使役倒也不难,只是那种彻骨的羞辱感,让她忍不住泪流满面,而就在她哭得双眼模糊时,一方干净的手帕递到她面前,她抬头看向来人时,当时就痴了。
    那是一个从未见过的俊美男子,对着她温柔地笑着:“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在这哭?”
    郑清蓉晕晕乎乎地告诉了他名字,却不敢说为什么哭,只能垂下眼眸,羞涩一笑。
    她低下头看不清身前男子的表情,只听见他轻笑一声:“芙蓉垂白露,低眉欲语迟。”
    右相对子女的教育很严格,郑清蓉虽不受宠,亦懂诗文。心神俱震下,整个人都因为这句诗烧起来了,独立花间,等回过神来,人已经走远了。
    而很快,她就被巨大的好运砸中,恭王府的世子指名娶她为正妃,府里的下人都开始尊敬她,以前从不正眼瞧她的父亲、主母、姐姐,也都开始对她有了好脸色,而最让她雀跃的是,她嫁给了最喜欢的人。
    自从成亲后,世子爷一直对她很好,亲自为她描眉,为她作画。
    只是世子爷的画技应该不是太好吧,每次画的都不太像她,不过没关系,只是和世子爷安静地待在一起,也是幸福的。
    可是为什么让她见到那一张脸呢?自从见了那张脸后,郑清蓉就开始没日没夜地做噩梦。
    郑清蓉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疼的都快要裂开了。
    无力的扶住栏杆,世上为何会有如此悖德之事!一个满身清誉的“天威将军”,居然也会如此不知羞耻!她应该怎么办!
    目送着自己的爱妻远去,面对她肉眼可见的失魂落魄,元宁没有一丝反应。
    抬起手中的画,看着画中人,不知为什么,人离得越近,反而画得越不像了。
    元宁想着手下的汇报,与柳娘子分外相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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