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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娇娘气得差点没背过去。
    邢慕铮翻身上马,附耳道:“想跑?说了你逃不出我的掌心。”他说罢,猛地一挥马鞭,闪电疾驰而去。
    李青送了邢慕铮出门,就与王勇他们一同去办邢慕铮交待下来的事儿。并且他还交待媳妇今日将饭馆子歇了业,叫岳父在馆子里做上一桌好菜,等邢慕铮回来请他去吃。谁知噩耗突如其来,李青万万想不到,这出去一趟,与大帅一同来的姨老爷姨太太两人都暴毙了!若说是被人杀了,死上十七八个上百个都不在话下,只是这意外身亡,就太过意外了些。
    尸体都拉回来停在院子后头了,李青还不敢置信。他见邢慕铮一言不发,却细细打量尸体状况,就知这事儿有古怪。他愤怒道:“大帅,哪里来的杂种敢对姨老爷与姨太太下毒手,属下找出人来,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邢慕铮冷冷一瞪瞟去,他要将谁碎尸万段。
    李青被一眼瞪懵了,他说错什么话了么?
    “姨父姨妈大限已至,谁人对他们下毒手,休要胡说。”邢慕铮道,“你去准备……”
    “表哥,表哥!”田勇章与田碧莲合计了一路,总算对好了说辞,田勇章回来又在心里来回叨念几遍,这才哭喊着冲来,抓着邢慕铮道,“表哥,我爹娘死得冤枉啊!他们真是被钱氏那毒妇害死的!钱氏,钱氏原是恨姨母非要从我家离去,要她一人负担生计,因此害死我姨母,她如今怕我爹娘将她揭穿,因此使毒计害我爹娘!”
    李青一听瞪大了眼,他说是夫人害了姨老爷和姨太太?
    “是呀,表哥,我们听娘说起过,她说好几回去看姨妈,姨妈总闷闷不乐,却也不与她说!”田碧莲也擦着眼泪说道。
    一个昨夜里与他说自娘与娇娘离开田家之后就再未见过,一个又说他们时时常见。邢慕铮的脸色阴沉可怖,他抬眼看向田勇章与田碧莲身后的女子,“他们说的,可是真的?”事以至此,她还不愿对他开口吐实么?
    田勇章与田碧莲猛地回头,只见钱娇娘站在墙角意味深长地瞅着他们。兄妹二人心中发怵,但如今骑虎难下,田碧莲给了哥哥一个眼神,二人更向邢慕铮哭叫起来,“表哥,我们可是你的亲人呀!你要相信我们,杀了这毒妇,为我爹娘报仇呀!”
    钱娇娘抹了抹眼角,对身边的清雅与钱小娥道:“你看这两个可怜孩子,爹娘死了,竟都魔怔了!唉,也是命苦。”
    清雅道:“夫人您就是心太好,他们这般冤枉你你还替他们说话,虽是可怜人,但说出的冤枉话也太可恨了!全府上下谁人不知夫人您对姨妈姨父有如敬若父母,又怎会去谋害他们?您瞧瞧您,眼睛都哭肿了。人死不能复生,您快回房歇着罢。”
    钱娇娘点点头,清雅便扶着钱娇娘走了。后头静默一瞬,又响起田家兄妹的哭叫声。
    一回房中,清雅便迫不及待小声问:“娇娘,果然是你?”
    钱娇娘点了点头。
    饶是清雅也吃惊了,她没想到娇娘居然如此狠厉,“你是怎么……”
    邢平淳冒头冒脑地闯了进来,纯良的孩子依旧为长者的突然去世而伤心惶恐。他抱住了钱娇娘不肯撒手,钱娇娘轻叹一声,揽着他在床边坐下,轻柔地抚着他的后背安抚于他。
    清雅见状,悄悄地出去了。
    钱娇娘原是不打算让邢平淳来的,岂料邢慕铮却偏要插上一脚,令事情横生枝节。还有那捕头陈卓,倘若他真像邢慕铮说的那般厉害,他会不会发现什么端倪?虽然万老伯说此种毒药进入体内无色无形,叫人看上去正如猝死。可保不齐陈卓要查,还能发现线索。
    钱娇娘还记得万翁源将毒药交与她时,仍是犹豫与她说道:“钱姑,毒人者亦毒自身,凡事三思而行。”后来她听了话,也认真思过了,可她还是不能忘记那个下雪天,他们娘仨差点冻死在破庙里。即便这毒会缠着她一生,她也认。
    只是现下钱娇娘有些不安,她虽自觉做得天衣无缝,但莫名地总觉着陈卓那双眼睛能看出些什么,还有邢慕铮,他怀疑她,甚至还未找出证据就要将她扔下马。刚才他那般仔细打量死人,可是发现了线索?田勇章冤枉她的话,他可是信了?他会成为她的催命符么?
    还是得想法子烧了那两具尸体,若都成了灰,就什么线索也没了。可是她现下该怎么去……屋顶响起一道惊空遏云的唳叫,令钱娇娘胆颤心惊地回神,她怀中昏昏欲睡的邢平淳也猛地惊醒,“什么声音!”
    第九十一章
    钱娇娘与邢平淳出去眺望,只见一只大老鹰在上空盘旋,老鹰通体毛色乌黑,翅膀又大又长。只听得一声绵长哨声,那老鹰直直俯冲下向,往院后冲去。邢平淳又连忙跑进屋子里推开窗,钱娇娘紧随其后,正见那大老鹰飞下来,稳稳停在一只长臂上。那只长臂的主人,正是邢慕铮。
    钱娇娘从未见过那么大又那么漂亮的老鹰,正为之着迷,突地一人一鹰凌厉的目光朝她射来,她陡然心惊。
    “娘,爹真有一只老鹰!”邢平淳惊呼道,“还是黑色的!”
    “那是鹘鹰。”清雅不知何时走了进来,若有所思地望着那老鹰道,“传闻是十万只雄鹰里才出一只鹰,是神鹰。若是你犯了死罪,捉到一只来进献朝廷,死罪都能赦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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