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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忍不住一口鲜血喷薄而出。
    这口血便如同他的生命,吐出来就等同于消散。
    他觉得他的生命犹如风中残烛,体内的力量在飞速消逝。
    他只来得及最后再看身后的巨石一眼,看看这个令他憎恨的,厌恶的石头究竟长什么样子,便永远的倒下了。
    倒在巨石上。
    他甚至来不及回头去看金先生一眼。
    临死前,他模糊的意志想着:原来金先生说的“失去一切能力”,是指这样的“一切”啊。
    他死了,可即便是死了。
    他的口鼻,甚至身体各处,都不断喷涌出鲜血,将巨石浸湿。
    金先生用可惜的语气说道:
    “怪邪入体,必死无疑。更何况他已病入膏肓,如果寻求它法,或是就此沉寂,还可以多活一阵。妄想切割出来,不过是速死之道。”
    他说完,朝后面扬了扬手。
    好几个侍者就连忙出列,有条不紊地清理起现场,他们的动作很快,而且分工明确,一些人搬尸体,一些人搬开巨石,一些人就擦拭地面的血迹。
    “西边有棵树,不知怎地蔫蔫的,把它埋在下面吧。还有这个破石头,一并处理了吧。”金先生对着侍者们嘱咐道。
    侍者们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朝他行礼称是。
    他高昂着头颅,单片眼镜反射着高贵的鄙夷。
    他根本不在乎这块石头,也无意为他茫茫多的藏品里增添不重要的一员。
    看到背背我石从万般欣喜,再到突然暴毙,苏茶心里也生出了一点猜测。
    背背我石和巨石的关系,就有点像“怪诞容器”和怪诞的关系。
    只不过他是完全被动的纳入了巨石,而且也很幸运地没有立即死亡。
    听金先生的说法,似乎他也没办法在不伤及性命的情况下,将“怪诞容器”和怪诞切割开来。
    当然,也许他有办法,只是没有说出来。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金先生肯定知道这件事的不可能性,或者说其极为严重的后果。
    正如A问B,某处高不高,他能不能从上面跳下来,B回答说可以,只不过会死而已。
    而金先生并没有将这一严重的后果告诉背背我石,背背我石在误解的情况下,错误奔向了死亡。
    金先生是不是故意如此的呢?苏茶不知道。
    但她觉得,金先生并没有他表面上那么和善。
    而背背我石触犯了规矩,也不会那么容易就收场。
    他的死,或许自他冲上台的那一刻,便已经注定了。
    侍者们的动作很快,只是数十秒的功夫,地上的血迹便已经消失了。
    一切都像是电影里特工干活一样,快捷而又干脆利落。
    就在这个时候,苏茶不禁很陌生地想,这些侍者毫无疑问都是普通人。
    他们在处理尸体的时候,会不会产生一种兔死狐悲的感受呢?
    但他们的动作是如此迅猛,仿佛饱经训练,使得这一切都滑向了无趣。
    侍者收拾完毕,最后向金先生行了个礼,就带着一大堆东西退下了。
    金先生其实一直都没有看他们,等到他们走后,才把目光从虚无中回到苏茶身上,笑道:
    “出了点小意外,刚才我们说到哪儿了?”
    “提一个新问题。”苏茶回道。
    “哦对。”金先生说道:“其实前两个问题已经和你的刀价值相等了,但就像我说的,明白信息的价值的人不多,所以接下来这个问题就算是附赠了。一切都有价值,所以这也是最后一个问题,你要想好问一个怎样的问题。”
    苏茶其实来这里之前,并没有想过可以问金先生问题,所以问得也比较随意。
    如果在这之前她就知道可以问问题的话,那么一番规划之下就可以得到更多信息了。
    不过世事难料,这些都是预料不到的事情。
    她刚才简单思考了下,就有无数想要问的事情在脑海里浮现。
    她想了想,最终问道:“好吧,那我的第三个问题是:你知道命命鸟吗?我想知道他的相关信息。”
    “这就是你的问题?”金先生说道,语气好像有点意外。
    “怎么,金先生不能回答这个问题?”
    “不不不。”金先生继续道:“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没有问你内心最渴望、最关心的问题?难道你真的这么大公无私?”
    显然,作为欲望化身的他,觉得别人问问题也会遵循“自私”原则。
    “我最关心的问题?”苏茶反问道:“你觉得我应该问什么?”
    “我不知道。”金先生坦诚的说道:“我只能看出你的欲望,我并不会读心。我能告诉你最关心的问题,你是谁。”
    “我是谁?”苏茶歪了歪头。
    金先生颔首。
    这个问题也会是一个问题吗?还是说哲学三问?
    这一瞬间,她想了许多,想金先生为什么这么说,思考他说得是不是真的,以及探寻内心是不是真的有这样的一个迫切疑问。
    她心里颤抖着一些意识,好似又想起一些幻灭的梦。
    最终,她还是说道:
    “我的问题还是一开始的那个。”
    金先生饶有兴致的脸露出一个可惜的表情,仿佛事情没有向好玩的方向发展,觉得有点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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