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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芍药连忙行礼,毕恭毕敬回话:“回禀太子妃,奴婢六岁入宫,至今十六年。”
    “再过三年就能出宫。”沈羲和微微一颔首。
    本朝宫女年满25才能申请出宫,但不是人人都能在25岁一到就有资格出宫,也有个例得到恩赦,早早就能嫁人。
    “奴婢早已发下宏愿,此生都要伺候贵妃娘娘,已报贵妃娘娘恩德。”芍药有些忐忑,在宫里十多年,又能成为荣贵妃的左膀右臂,她有一种敏锐的直觉。
    沈羲和等久了要寻她问话,也不是无缘无故与她说话。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好好当差?”沈羲和眸光浅淡,“在宫中十六年,贵妃娘娘的左膀右臂,芙蕖殿女官,当知晓规矩才是,造口舌之遥,污蔑宫中主子,是何罪用不着我来说与你听吧?”
    芍药面色一白,扑通一声跪下:“太子妃明察,奴婢素来是锯嘴的葫芦,嘴笨口拙,蒙贵妃娘娘不弃,才留在身边伺候,怎敢造谣生非?定是有人冤枉奴婢,还请太子妃将冤枉奴婢之人唤来,奴婢愿与他对质!”
    沈羲和轻笑一声:“珍珠,送她去内侍省对质。”
    “太子妃,奴婢没有……”
    “太子妃要将何人送到内侍省?”荣贵妃总算在宫女的陪伴下大步而来。
    沈羲和抬眼看着她,神色淡漠:“贵妃娘娘,芙蕖殿的女官,散步谣言,诋毁于我,我送她去内侍省审问,当不为过吧?”
    荣贵妃眉眼画了精致的花钿,用金子磨开的粉淡淡描摹了一点边缘,显得格外华贵与精致,细长的眼看了眼跪下喊冤的芍药:“若当真有人诋毁太子妃,自是罪不容诛,芍药是我宫里的女官,我亦有管教不严之责。只是这罪,总是要有证据,方能令人折服。”
    “贵妃娘娘要有证据。”沈羲和看了珍珠一眼。
    珍珠拿了一支金簪双手举高,递到荣贵妃面前:“此物便是芍药赠与旁人,令其造谣生事。”
    荣贵妃扫了一眼金簪,眸光一紧,这是属于她之物,她的首饰又是芍药在掌管,这物件虽旧,她却记得从未赏与旁人,如何会落到沈羲和手里?
    “芙蕖宫的小太监,亲口说此物乃是杜女官所赠,让他对外声称太子妃与太子殿下荒淫无度……”珍珠将准备好的话眼睛不眨说出来。
    人证物证都有,芍药知道自己没有做这等事情,对着荣贵妃叩首:“贵妃娘娘,是奴婢失职,被人盗了财物,诬赖奴婢,奴婢绝没有卖通人做这等事情。”
    “贵妃娘娘,物证,人证皆全,送她去内侍省不冤吧?”沈羲和扬眉问道。
    荣贵妃面上敷了一层寒霜,这是她的东西,沈羲和能够拿到她之物,这是在告诉她,她沈羲和手眼通天,这事儿沈羲和定义为谁所为便是谁所为,若要争辩下去,沈羲和手里定然还有可能有旁的不利于她的证据传出来。
    荣贵妃正要开口,却被身旁的另一个女官拉了拉水袖。
    让她被沈羲和眼睁睁带走身边的心腹,这个脸荣贵妃不想丢,她想要看一看,沈羲和到底有多少本事,差一点就强硬与沈羲和对上,这会儿被另一个心腹一提醒,荣贵妃却犹豫了。
    值得不值得冒险探一探沈羲和的底,让她多了一丝衡量。
    沈羲和看了她一眼,就施了个晚辈礼,带着人走了。
    芍药被押着哀求,荣贵妃追了两步就被海棠拦住:“娘娘,太子妃能无声无息拿到您的金簪,又敢明目张胆上门拿人,手中不知还有何物。芍药看守不利,理应吃些苦头,目下娘娘应思虑一番,芙蕖殿可有旁的把柄落于太子妃之手。”
    不能因小失大,再则内侍省也有他们的人,芍药入了内侍省再运作也不迟。
    荣贵妃终究是被劝住,沈羲和却没有给他们再运作的机会,因为芍药一进内侍省,就畏罪自杀了。
    她要让祐宁帝和荣贵妃乃至整个宫里的人都知道,这宫里真正埋了无数暗线的人不是萧华雍,而是她沈羲和,宫中的争斗,都冲着她来便是。
    “有夫人相护,妙哉幸哉。”萧华雍在宫门口迎接首战告捷的妻子。
    她想要为他分担,想要护他在身后的决心,付诸了实际行动来告知他。萧华雍劝不住,索性不再相劝,坦然受了她这份好意便是。
    “当日你将名册交于我之时,便说过你是要我相护。”沈羲和拿他话来堵他的嘴。
    他当然只是寻这个理由,让她无法拒绝而已,又被自个儿的石头砸了脚。
    第496章 帝王的猜疑
    宫中,有沈家的人,也有萧华雍交给沈羲和的人。
    自大婚以来,她一直与世无争,无论宫中对宫权揣测多么热火朝天,她都充耳不闻,是因为萧华雍和阿爹为了能够让她回去参加阿兄的大婚可谓煞费苦心,她不想这件事情,因为旁的事情而出了差池,故而从未下过手。
    今朝略微动一动,只是让人知晓,她并非人人可欺,也并非宫中无人,才处处忍让。
    荣贵妃知道芍药一进内侍省就畏罪自尽了,气得晕厥了过去。
    这说明,不仅她的宫里有沈羲和的人,内侍省也有沈羲和的人。
    沈羲和这是故意,故意杀鸡儆猴,她是要告诉荣贵妃,她想动谁就能动谁。
    死无对证,雷厉风行,哪怕人人都看得出这里面有猫腻,但那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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