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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喝醉了……”沈羲和眼神往紫玉端着的醒酒汤使。
    沈岳山深吸一口气,一手端过来,仰头似喝毒药一般灌入嘴里,喝完就皱成包子脸:“苦。”
    沈羲和已经站在他的面前,对着他勾了勾手,沈岳山立刻弯下身,沈羲和将手中的蜜饯喂给他:“我亲自蜜渍的,用梅花,好吃么?给你做了一罐,它耐放,带回西北可以吃许久,晚些时候我再做些送去西北。”
    淡淡的梅香在味蕾散开,完全遮盖了药茶的味儿,又不甜腻,沈岳山眉目都舒展了:“只给阿爹?”
    “只给阿爹。”沈羲和真是受不了这对父子,每次做东西要么就做两种不同的专属一人,要么就得做一模一样,否则总要忍受两个大男人幽怨的眼神,和阴阳怪气的控诉。
    沈岳山这才眉开眼笑,开心的沈岳山,想到了沈璎婼,又收敛了笑意,他的手掌放在沈羲和的发顶,郑重道:“呦呦,你是阿爹唯一的女儿。”
    沈羲和突然有点眼睛酸涩:“阿爹,呦呦长大了,不再是幼时不知事的小女童。”
    她大概是是六岁的时候,才偶然得知沈璎婼的存在,当时气得喘不上气,差点就一命呜呼,给沈岳山吓出了畏惧,之后谁也不准在沈羲和面前提及沈璎婼。
    那时候年幼无知,兼之从小就以为自己是阿爹的独女,又听闻了上一辈的纠葛,连带对沈岳山都有了恨意,半年未曾对他说过一句话。
    后来是她发病严重,沈岳山抱着她去跪求医治,她迷迷糊糊看到万人敬仰,从不屈膝的沈岳山为了他向旁人下跪哀求,才知晓阿爹待她的疼爱,当时以为自己或许活不下去了,很是懊悔自己在人生的最后一段,竟然和阿爹赌气。
    幸得那一次她熬过来,之后她再也不会与沈岳山赌气,沈岳山对她就更小心翼翼。
    “阿爹,呦呦长大了。”沈羲和重复一遍,“明白事理了,她也是无辜的孩子。”
    “你们都是无辜的孩子。”沈岳山轻声道,“阿爹不能因为呦呦明白事理,就理所当然享受呦呦的宽容大度。阿爹亦不知如何对她,女郎的教养,连你都是请的女先生,阿爹教养不了你,也教养不了她。去疼爱她,不是真心的疼爱,难道不是欺骗么?”
    “阿爹……”沈羲和为着沈岳山着想,提议道,“你要在京都不少时日,不如把她接过来,也许你们相处久了,你便知晓如何对待她。”
    她不是大方,也不愿将父爱分享,可又怎么办呢?那是阿爹的亲骨肉,不能改变的事实。
    她总要为沈岳山着想。
    “何必呢?”沈岳山道,“何必要让你们都不开怀呢?阿爹不需要你委屈自己来成全阿爹的名声。她也不需要阿爹虚情假意的设施,且阿爹常年不在京都,对她的冷漠未尝不是一种保护。”
    至少少了很多对她动歪脑筋的人。
    第256章 争宠时刻
    “阿爹在宫里见着太子殿下了。”沈岳山转移了话题,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才小声问,“呦呦,你告诉阿爹,你不是看上了太子殿下的皮囊。”
    沈岳山还是萧华雍很小的时候见过,印象中是长得有些俊,但今儿一见,尤其是一众各有千秋的皇子中,他竟然能够以姿色的优势胜出一筹。
    “我若是好颜色,就该嫌弃你和阿兄了。”沈羲和没好气道。
    沈岳山:???
    西北王蓦然急躁了,他哪里不好看?他和儿子才是真男人,帝都这些面如冠玉的瘦弱儿郎,涂脂抹粉和女郎有何区别?
    “你……你……你竟然说我……我丑?”沈岳山气得舌头都打结。
    “阿爹,你觉着你俊美么?”沈羲和反问。
    “呼,呼!”插着腰大吐两口浊气,沈岳山才缓过气,“阿爹这是俊朗,男子汉大丈夫,要美作甚?我真是昏了头我才送你上京,这帝都儿郎一个个油头粉面,风一吹就倒,皇太子更是弱不禁风,细胳膊细腿,我都怕我一掌下去,犯下弑君之罪!”
    “阿爹,你孔武有力,他亦是武艺高强。”沈羲和说句公道话。
    这下不得了,点燃了沈岳山脑中的火药:“你……你现在……便袒护他!”
    现在就袒护,日后嫁了她,哪里还记得他这个阿爹?
    沈岳山气得话都说不清,仿佛下一刻就要晕厥过去,沈羲和真是啼笑皆非,拉着他坐下,给他顺了顺气:“好好好,是我失言,我没有看中他的皮囊,各种缘由也已经与阿兄说清楚,阿兄也定然转达阿爹。”
    “呦呦,你可知你选择了一条怎样的路?”说道正事儿,沈岳山也正色起来。
    “阿爹,我选择了一条我不悔之路。”沈羲和眸色坚定。
    也许不是最好,也许不是最顺,但是坚信无悔。
    沈岳山所有的话都被堵上,他有点理解儿子对他转述之时那种莫可奈何又焦急万分的心情,他不喜欢以年轻不知事儿来妨碍儿女的抉择,她此刻能够如此说出无悔,沈岳山就什么劝说之词都吐不出口。
    “呦呦,阿爹相信你。”沈岳山只能如此安抚她的内心。
    若是他执意反对,是能改变她的主意,但他亦不能保证他所选便是最好,日后她过得不欢乐,他会一生自责。
    此刻她如此抉择,日后她过的不欢乐,还有父兄随时展开怀抱呵护她,让她不至于觉着自己一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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