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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胡说!”世子璟吼道:“这都是你胡乱猜测!”
    “想知道是不是他胡乱猜测很简单,”吴夫人眼神充满愤恨,“王上,世子不是说印章丢了么?那去他的宫里找就行了。”
    众人都看向韩王,韩王此时心中早就有了决断,他一摆手。
    “左泽!给寡人搜!”
    “是!”
    左泽点了人顷刻就往世子宫邸去了,而世子璟整个人像被抽去了魂儿一般瘫软下来,他哪里知道韩却会弄到这些信件,青纸、私印都在他书房摆着呢,这下是玩儿完了。
    果然,左泽带着禁卫不消片刻便回了来,还带着世子璟缺了一角的私印,这下子他就是想抵赖也不行了。
    看着眼前的私印、特供的青纸,吴夫人顾不得形象了,只“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王上,还请您为琮儿做主,这根本就是蓄谋已久的谋杀。”
    站在群臣之首的吴相也站了出来,“王上,韩璟欺父弑兄,品行恶劣,岂堪一国世子?”
    不少大臣已经看出来世子璟大势已去,韩王又有心与周王室切割,只怕韩王后母子已然不行了,不少人都站了出来力挺吴相,之前的世子党也再不敢吭声。
    眼见群臣激愤,韩王在宗庙前踱了几步,最终还是开口:“韩璟欺父弑兄,寡恩薄信,即日起虢去世子位,押入大牢,王后教导不善,着立即闭宫思过,禁止出行。”
    “左泽!”
    “属下在。”
    “此事后续就交给你了,特别是朝歌那边,务必给寡人调查得一清二楚,得空了寡人倒是要向朝歌讨个说法。”
    “属下得令!”
    韩王此言一出,众人皆惊,周朝毕竟是宗主国,诸侯国敢像宗主国要说法这可还是几百年来第一次,听这意思,敏感的人开始感觉到韩王已经不仅仅满足于当一个列国霸主了。
    韩王疲惫地揉了揉额头,大手一挥,“今日事情太多,倒让祖宗笑话了,都散了吧,阿九跟寡人一起,寡人还有话同你说。”
    众人闻言,离开前忍不住想,只怕经此以后,这位素来不起眼的九公子就要崭露头角了,吴夫人还待说些什么,却被吴相眼神制止,不情不愿的回莱芜宫了。
    韩却跟在韩王身后一路往太极宫走,韩王不说话,他也一直沉默着,说实话,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单独相处,他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韩王也有些诧异,这会儿沉默不善言辞的韩却与之前跟韩璟对峙时那舌灿莲花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这几年你都跟着你大哥在军中历练?”他停下了脚步,漫不经心地问。
    韩却垂首,“是的,父王。”
    听得他这简短的回答,韩王伸展双臂似不经意地捋了下镶夔龙纹边的袍袖。
    “这么些年,寡人对你的关注不多,你可知道为何?”
    “韩国百姓都是您的子民,我们在这乱世并未缺衣少食,这些都是因为在您的庇佑之下。父王醉心国事,对内整肃朝政,先是平了鲁源之乱,后又变法图强;对外顺从王室灭六国,征服犬戎,您励精图治,是我们最好的榜样,至于落在我个人身上的那点,孰轻孰重,阿九明白。”
    韩王望着远处那一排排宫阙檐角,此话韩却说来,虽听得出来这话是发自内心的,但他还是有些遗憾,作为一个帝王,他的功过是非,史书自有定论,但是作为一个父亲,他想听得是指责,是诘问,这样他就有反驳的机会,可惜并没有。
    父与子之间,竟然毫无恩义。
    “寡人不问你是如何得到那些密信的,也不追究在这场谋刺中你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但寡人想知道一件事。”
    韩王站在白玉石的台阶上,身后是威严宏伟的太极宫正殿,他回身俯视着身前的朗朗青年,“你可曾亲自参与谋划刺杀你兄长?”
    他已经年逾不惑,岁月在他斑驳的脸上留下了或深或浅的沟壑,那是他杀伐一生的最好见证。
    韩却站得比他低了一个石阶,两人高度却相差不大,他抬首迎上了他的目光,“父王,阿九一切皆为自保,从不曾先起过任何害人之心。”
    青年迎风而立,柏质松姿,幽蓝的瞳孔此时透着三分深邃两分无辜,剩下的五分让人有些捉摸不透,韩王不禁想起了他的母亲。
    那个女人也有一双这样的眼睛,但爱与恨都十分分明。
    “寡人知道了,你先回吧。”他摆了摆手。
    韩却告退,转身头也不回往宫门口去。
    第42章 倾慕
    掌灯时分。
    韩却回到学宫所的时候陆续陆行已经在这里等着了。
    陆行老实交代了这一路的经过。
    原来陆行按照计划本来准备领着人藏身学宫所随时等待召唤,可是没想到半路被剑奴给截住了,两名刺客当场被他一箭穿胸,死法跟公子琮一模一样。
    此时已经来不及去想消息是何时走漏的了,当务之急是得把这个消息告诉韩却,陆行一边派人去禁卫营找陆续,一边回学宫所找阿梨。
    这两刺客出了事,之前那女刺客也跑了,只能按原计划让阿梨出来作证,不然陆予行动了,不知情的韩却将会陷入大大的被动,背上诬告兄长,挑拨生事的恶名是小,失了韩王跟吴家的心以后还怎么混。
    公子琮去了,又早就得罪了世子璟,韩却现在是他唯一的依靠,他不能任他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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