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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他并不算胖,五官仍旧分明,四肢也修长匀称,就是两颊鼓鼓的,一看就很有福气。
    闻欣想起来下午的事情,说:“就该让张姐看看,咱们喝奶粉长大的也很健壮。”
    姓张的人太多,虞万支哪里分得清,问道:“谁啊?”
    闻欣下巴一抬说:“第二家卖豆花的。”
    街上没什么垄断生意,有多少主顾是各凭本事。
    虞万支隐约能想起来,说:“来要推车那家?”
    他们打定主意就要一个,孩子用过的东西,只要别人需要又不介意,通通都送出去,但有几样是暂时用得上的,就暂时没处理。
    推车就是其中一样,因为虞得得偶尔也懒得走,愿意窝在上面看风景。
    可使用频繁频率着实不高,就让人惦记。
    勤俭节约本来没什么,而且老家的规矩是孩子长得好,东西别人才愿意要,对做家长的来说是很乐意的事情。
    但这位张姐,就有几天挑剔的抠门在,话里话外带出嫌弃,闻欣自然不肯送,随便找个理由拒绝了。
    大概是伤面子,人家今天是特意来炫耀刚买的推车,顺便讲自家喝母乳长大的孙子有多壮实。
    其实喂奶粉那阵子,闻欣轻松之余也会有点焦灼,毕竟人人都说“母乳好”。
    可她仔细观察儿子,不觉得跟别人家小朋友比起来差点什么。
    小崽子健壮活泼,聪明伶俐,总之落在父母眼里都是优点。
    像虞万支有点迷信钱,说:“几千块钱喝下去,怎么会不好。”
    到现在,夜里还得来两口,一罐奶粉也就撑个把月。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闻欣比较认可基因。
    她深深觉得得得跟爸爸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小小年纪就显示出一种彪悍来,无愧于祖上的牧民血统。
    因此她道:“像你就行。”
    也不知道是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虞万支反而觉得儿子更像妈妈,尤其是鼻子和嘴巴。
    他上下打量着,发自肺腑说:“得得真好看。”
    普遍的观念里,男孩子的样貌是不大要紧的,将来说亲的时候只要勤劳踏实肯干就行。
    像闻欣,就觉得他留点疤没什么。
    但虞万支不一样,他认为能促成这段美满婚姻前提,就是自己相亲时的那张脸。
    他的好看带着一丝粗犷,样貌堂堂得正气凛然。
    这种外表遗传到虞得得身上,结合了妈妈五官的精细,更符合这两年流行的奶油小生的审美。
    就是有点黑,估摸着是巧克力味的奶油。
    反正都很香甜,虞万支都很重视,有时候人家都笑话他“又不是养女儿”。
    可他本来就是我行我素的人,哪里会在乎,不然从虞得得出生至今好事之徒们的口水,都足够将他淹没。
    这会他接着说:“得得,你要谢谢妈妈,给你生得太好了。”
    虞得得爽快地双手合十说“谢谢”,配合着爸爸莫名其妙的要求。
    闻欣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得揉揉儿子的脑袋说:“不客气。”
    虞得得指着嘴,扯爸爸的袖子说:“要吃吃。”
    闻欣手上拿着筷子,捏他的鼻子说:“还挑上人了。”
    虞得得好像把照顾他当成无上的荣光,连洗澡穿衣服都要排出个顺序来。
    闻欣乐得偷懒,拉开抽屉说:“我买饭去。”
    给孩子的素一点,他们夫妻口味都重,吃不到一家店去。
    虞万支能看得住,但还是说:“你快点啊。”
    不然客人来,看到男人十有八九不想进。
    饭点一般不会有顾客,闻欣也关在店里一整天,正好出去放放风,说:“我想多走几步。”
    她想,虞万支还能说什么,赶快说:“慢点回来。”
    闻欣也不是特别慢,绕到街口买牛杂汤和炒饭,这才往回走。
    虞万支看到她松口气,心想自己准时不擅长应对妇女。
    刘琼跟他也是鸡同鸭讲,礼貌性地寒暄而已。
    她奔着闻欣来的,扭头道:“快来快来,有大事跟你说。”
    所谓的大事,自然是街头巷尾那些。
    闻欣捧着碗听得津津有味,不时附和两句,吃完饭才说:“许老三你还记得吗?”
    这就是轮到她的意思。
    虞万支无心深究是谁和谁,领着儿子去街上消食花钱。
    大马路上好像人人都想从做父母的口袋里压榨点什么,虞得得也是看到的都想要。
    他盯着小摊上的玩具,脚上长钉子,一步都不肯动说:“爸爸,买!”
    虞万支对儿子大方,也有他自己的一套计算方法,道:“你现在去托儿所,玩不了几次的。”
    那样多不划算。
    虞得得不大愿意放弃,扁着嘴可怜巴巴道:“爸爸。”
    很会撒娇也不行,虞万支咳嗽一声说:“妈妈会骂。”
    他对母子俩花钱有点不知道节制,要再胡乱买东西的话,今晚估计连沙发都很难混上。
    虞得得已经能基本分辨出家里谁掌权,小肩膀一垮,终于肯挪动。
    他走出几步,就是个卖乌龟金鱼的小摊子。
    一切像是重演,虞万支无奈说:“真的会挨骂。”
    虞得得多少失望,蹲下来静悄悄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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