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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牛比他还小两个月,语言掌握远不如, 但不妨碍看出敌意来。
    两个小崽子跃跃欲试,预备爆发男子汉生涯中的第一场架。
    这可不行,虞万支居中调停道:“给你们吃饼干好不好?”
    说起吃,俩娃娃露出差不多的表情来, 眼睛都是亮晶晶, 虞得得甚至捧着双手掌心向上,也不知道是从哪学的。
    虞万支好笑道:“咋不说‘大爷大妈行行好’?”
    这么长,虞得得暂时没学会,只是小脸上都是渴望。
    虞万支忍俊不禁,一人给一根硬邦邦的饼干说:“啃吧。”
    这一局是虞得得抢先, 谁叫他还大一点, 牙齿利落不少。
    两头猪拱食都快一点, 更何况是本来就对彼此有敌意的小朋友, 别看才这么点大,有一种不落于人后的竞争感。
    虞万支好像找到一点养两个娃的诀窍,把他们俩分置于客厅的两端,自己坐中间说:“各玩各的。”
    可这一招也不奏效,因为分开反而更要凑一起,没几分钟就能哭一个。
    总之此起彼伏,小房子里全是噪音,虞万支自认颇具忍耐性,也以手撑头说:“真热闹啊。”
    虞得得不知道他爸的烦恼,眼疾手快在牛牛头上薅一下。
    得亏牛牛也是个小寸头,不然早就秃了,他不甘示弱地伸出手,给了得得一巴掌。
    第不知道几百回合正式开始,虞万支已经没有阻拦的想法,谨防他们给彼此来个大的就行,反正下一秒又会忘记。
    果然,不用三分钟,两个人好像找到小皮球的玩法,一个推过来一个推回去,看上去其乐融融。
    虞万支的心毫无波澜,连洗手间都没敢去,生怕来不及阻止下一次“大战”。
    真是好好一个人,熬得跟黄花菜差不多。
    闻欣晚上不到八点就关店回家,上下打量着男人说:“怎么憔悴这么多。”
    虞万支摸摸自己的脸反问道:“有吗?”
    闻欣用力点头,有些瞠目结舌地看着一客厅的混乱,说:“这是把所有家当都拿出来玩了?”
    没办法,不然两人就要掐,兴许是八字不对付,更大概率是他们仨在一起相冲。
    虞万支已经用尽所有办法,长舒口气说:“能安分就行。”
    自打儿子出生,他看上去都是游刃有余的样子,闻欣想象不出白天发生多少事,同情地摸摸他的脑袋说:“那你吃饭没有?”
    算吃吧,虞万支打起精神说:“要不我到小区门口买炒饭。”
    闻欣觉得,比起填饱肚子,他看上去更像是需要从此地逃离,欣然道:“可以溜达两圈再回来。”
    虞万支就是需要喘息,有些过意不去道:“马上回来。”
    闻欣早上也带了两个小时,自觉还是能应付,想想说:“那再买个饼,我想吃。”
    煎饼的队伍排得最长,起码要半个多小时。
    虞万支知道她的体贴,也无法拒绝她的要求,只道:“我尽快。”
    好像留下的是什么烂摊子,看来给折腾得不轻。
    闻欣眼睛转转说:“实在不行就开电视。”
    十拿九稳的法子,虞万支这才走。
    门一关,闻欣才调侃道:“你们俩今天干什么坏事了?”
    虞得得迈着步子要找妈妈,牛牛在地上滚着圈向门的位置出发。
    双方人马出现小型碰撞事故,面面相觑。
    闻欣还没数到“三”呢,两个孩子齐齐放声哭。
    她眨巴眼捂着耳朵,盘腿坐下来,衣服很快沾上口水鼻涕。
    脏哦,她拧毛巾过来给两个人都擦擦说:“有啥大不了的。”
    虞得得头枕着妈妈的膝盖,像是找到安全感,抽抽噎噎的,眼皮子却开始耷拉。
    他平常就是个早睡早起的,今天又在抗争中消耗大量体力,不知不觉犯困起来。
    闻欣轻轻拍着他的背,又跟牛牛说:“你困不困?”
    困这个字,和牛牛的关系不大。
    他甚至原地打滚,来表明自己的活泼开朗。
    闻欣突然发愁起来,不知道他今夜会不会认床,才琢磨到一半,有人敲门喊道:“闻欣,我来接牛牛。”
    声音听着就耳熟,她打开门道:“钱哥一个人在医院吗?”
    钱嫂一种劫后余生说:“他想去厕所我都扶不动,找了俩护工跟着。”
    他们不差小钱,心里又放不下孩子,加之医生也说是小毛病,想想还是得回家。
    钱哥那体型,真是一看就健康不了,闻欣道:“这回出院得减减重了。”
    谁说不是啊,钱嫂道:“我们原来做工程的,他天天应酬。别看他现在这样,以前可是跟竹竿差不多。”
    竹竿?闻欣想不出来,只道:“那现在能腾出时间了,不然多吓人啊。”
    就白天那茬,钱嫂这辈子都不想有第二次,冲儿子张开臂膀说:“我先带牛牛回去,等老钱出院,请你们吃饭。”
    又鞠躬说:“实在是太谢谢了今天。”
    这躬鞠得太瓷实,闻欣下意识后退一步,也回她一个。
    虞万支出电梯正好看到,迟疑道:“你们这是?”
    他瞅着反正像拜堂。
    闻欣反应过来也觉得像,不知道从哪里解释,只说:“嫂子你吃饭没有?”
    钱嫂点点头,又寒暄几句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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