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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万支好脾气地应,连地都拖过一遍。
    闻欣掐准半小时,撸起不存在的袖子,在煤气灶前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她把所有配料按顺序下锅,最后才放水开小火煮,搬着小板凳,就这么坐在厨房里接着看小说。
    如果她看的不是情情爱爱那类的,倒是很有凿壁偷光、头悬梁锥刺股的架势。
    虞万支到顶楼晒完东西回来,有些无奈道:“你这都一身汗了。”
    汗水顺着闻欣的额头往下滑落,连背都湿一片。
    她猛地站起来说:“看完了!”
    连脸颊都是红的,虞万支伸手碰一下说:“去洗个澡吧。”
    闻欣倒觉得出点汗舒服不少,但黏答答的又有些厌烦,放下书去拿衣服。
    虞万支盯着锅,想想打开面向走廊的窗通风。
    这扇窗几乎是对着楼梯,有人上下看得很清楚,生人更是不例外,因此他察觉到有人朝着这家走过来,不由得警惕起来。
    来者确实是奔着他们来的,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看一眼门牌号才道:“保卫科的人说你们卖房子?”
    一天居然有两个人来看房,虞万支应道:“对,你稍等一下。”
    他说着话又把窗关好,跟目睹全程的闻欣点个头,这才拿上钥匙开门说:“咱们边看边说。”
    有时候说的天花乱坠,都不如看一眼来得清楚,
    闻欣听见他们脚步声走远,自己提着水进洗手间,看上去端的是力大无穷。
    那边厢,虞万支也才想起来没给提水,神色几分懊恼。
    因为楼梯过于狭窄,两个男人只能一前一后地走着,因此买家一心问着自己关心的事。
    虞万支一一答着,到地方说:“随便看吧。”
    屋里满是人住着的痕迹,买家道:“这是租出去了是吗?”
    一般买房子的人都为住,虞万支赶快解释道:“朋友借住,卖出去随时搬。”
    买家这才放心,挨面墙敲敲。
    其实这不大点地方没啥好研究看的,屋况更是一目了然,一般大家都是随意看看,然后花更多的时间在讲价上。
    今天这位倒是是例外,看半天都没完。
    虞万支不由得好奇道:“这是有什么说法吗?”
    买家正儿八经道:“房子结构还成。”
    结构?超出虞万支的认知范围,在他的眼里楼房都是好东西,他只能似懂非懂点点头。
    买家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连天花板都摸过,这才说:“一万一是吗?”
    虞万支道:“对,最低价了。”
    他们不急着卖,想着到七月实在不行再降价也来得及。
    买家好像也没有讲价的打算,直言道:“那明天去办手续行吗?”
    爽快到虞万支自己都不大相信,但他也没愣神太久,又聊几句后才把事情敲定,春风得意地回家。
    闻欣看到他才往羊排煲里扔粉条,问道:“怎么这么久?”
    看房这么仔细的,虞万支确实也是头回遇见,因此讲得也很仔细。
    闻欣对不同的人很好奇,但只是催促着说:“快点吃,土豆都稀巴烂了。”
    夫妻俩对坐在小小的八仙桌前,絮絮叨叨说着各自的话,有一种成家后才有的温馨。
    虞万支陡然觉得小屋子也有其美妙之处,不过说:“等我们再挣点钱,就换个三居室。”
    闻欣想得比较实用,说:“我们就要一个孩子,三间屋太多了吧。”
    打扫起来都怪累的,虽然不是她在做。
    但虞万支的话也很有道理,说:“万一是双胞胎呢?”
    双胞胎?闻欣眨巴眼说:“你还真敢想。”
    虞万支心想不是没有可能,掰着手指算,可算不清是谁,只能是含糊道:“我一亲戚家就生两对双胞胎,据说会遗传的。”
    看他这样子,就知道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闻欣乐不可支道:“少想这些有的没的。”
    又话音一转说:“万一我们吵架,你能去住。”
    虞万支一脸赖皮样说:“我不去,趴门口睡我都不去。”
    又不是小猫小狗的,说什么门口。
    闻欣斜眼看他说:“我再生气,叫你打过地铺吗?”
    生活是甜甜蜜蜜不错,可是个人都有闹脾气的时候,她有那么两回气起来,夜里也不过是背对着人睡而已,不知不觉又会滚到他怀里去。
    虞万支只觉得这个话再说下去,今天说不准就是睡地板的日子。
    他笑得一脸讨好道:“没有,你这么大度,怎么会生我的气。”
    闻欣是恃宠而骄罢了,昂着下巴说:“知道感恩就好。”
    虞万支啃着羊排,乖巧地不再接话。
    他吃过饭洗完碗,把房产证翻出来,心中很是感慨,第二天带着出门。
    房管所里的人还不少,昨天那位买家到的很准时,双方一手过户一手交钱,几乎不会有什么问题。
    虞万支揣着钱,拐进银行存起来,把厚厚的钞票变成薄薄的存折,拿回家小心放好才去上班——当然,没忘记到服装店跟闻欣说一声。
    店里有客人,闻欣看到他就点点头,示意自己很忙。
    虞万支也就不进来打扰,骑着摩托走人。
    引擎声轰鸣,今天来的又是位熟客,自然注意到,说:“闻欣,你爱人还有没有什么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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