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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偏偏还是周末,一点事儿都没有。
    为了转移注意力,南知准备拖着七三回封家老宅,正好陪陪爷爷。
    临出家门,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封弋在国外买的那条巨贵的裤子,还压在衣柜里,迟迟没有送出去。
    正好他不在家,南知想,那就偷偷帮他送了吧。
    封震业见南知给自己带了礼物,特别高兴,将裤子从袋子里取出,满眼欣慰:“还是知知最了解我,这裤子一看就合身。”
    南知解释道:“爷爷,这是封弋买的。”
    封震业笑容渐褪,但还算神色轻松:“你别给他找补,他能有这份孝心?”
    “爷爷,是真的,这是他回国前就买了的,但是一直不知道怎么送,让他自己拿回来,他还不好意思。”南知补充道,“您要不信,袋子里还有小票,您看上面签名嘛。”
    封震业掏出小票一看,签名笔封凌厉,的确是封弋的字。
    他沉默了两秒,本想把裤子塞回袋子里,末了却又收回手,勉强地说:“买都买了,那我去试试。”
    下一秒,南知眼见着老爷子快步走进旁边的客房,连拐杖都忘了。
    等老爷子从客房里出来,南知迎了上去,佯装贴心地问:“爷爷,合身吗?不合身的话,让封弋去退掉。”
    “还、还行吧。”老爷子低头提了提裤管,“不是国外买的么,不好退,就留着吧。”
    “嗯。”南知偷笑,扶他回到榻上。
    电视剧里的京剧还在继续播放,老爷子摇头晃脑,很是投入。
    茶几上的手机响起,南知偷偷觑了眼一旁的老爷子,故意当着他面接通了封弋的视频邀请。
    南知还没来得及开口,封弋先蹦出一句:“想不想我?”
    南知分明感觉到,老爷子不屑地冷嗤了一声。
    她轻咳一声,转移话题:“我在陪爷爷看京剧呢。”
    说着,她跑到封震业身边坐下,让他也一起入了镜头。
    虽然现实里俩人都对坐着下过棋了,但第一次和孙子视频,老爷子还是嫌弃又不适应。
    “我不习惯这玩意儿,你们小夫妻聊就行了。”向来以雷厉风行在商界著称的封震业,此刻声音居然史无前例的听着有些紧张。
    “爷爷……”南知想拉他,却没拉住,眼见着他拄着拐杖,快步走进书房。
    南知无奈叹气,虽然俩人之间的隔阂已经减轻了不少,但要真正消除,似乎还要花一番功夫。
    她安慰封弋:“爷爷还是拉不下这个面子,我刚把你买的裤子给他了,他穿上之后,虽然没说什么,但其实心里可开心了。”
    封弋撑着下巴,笑:“我知道。”
    南知从红木榻上滑了下去,盘腿坐在暖和的羊毛地毯上,下巴枕着右手臂,趴在茶几上和他聊天:“你还不睡吗?”
    封弋今天奔波了一天,确实有些疲累,他低低“嗯”了一声:“聊会儿再睡。”
    确认关系后第一次分开,南知觉得封弋突然从强势的大狼狗变成了粘人的小狼狗。
    他像是把手机放到了桌上,南知这才看清,他依旧穿着离开家时的黑色冲锋衣,但却是坐在一个破旧的木质沙发上,身后的白墙也已经成了灰色。
    南知疑惑地问:“你不在酒店吗?”
    封弋解释道:“飞机延误,对方老总今天回不来,签约临时改到明天,所以先来了趟新宁。”
    “新宁?”南知记得,这是位于南城郊区的一个古县城,保存着好几座珍贵的宋代木构建筑,但因为位置偏僻,当地保护意识也不强,近几年传出过好几次古建受损的消息。
    南知恍然大悟,他应该是想及时保留住它们的影像资料吧,因为不知道哪天,它们可能就不在了。
    “你去拍照了?”
    “嗯,本来打算拍半天,没想到结束都晚上了。”
    “那你住在谁家呀?”
    “拍完南安寺出来正好遇到一位阿婆,本来想问一下这里哪里有宾馆,但阿婆特别热心,拉着我就住下了。”他向来不是娇生惯养的公子哥,每次出去拍古迹,风餐露宿是常有的事,所以即便是这小平房,于他而言,也已经是不错的留宿条件。
    说着,那头响起一道和蔼的女声,带着年迈的沧桑,普通话不标准,但南知隐约能听懂,她在问:“和女朋友聊天啊?”
    封弋抬头回答:“我老婆。”
    阿婆一头银丝,笑的时候,眼角皱纹叠起,看着十分和蔼,见她凑了过来,南知礼貌地朝阿婆问了个好:“阿婆您好~”
    “好好。”阿婆抬手竖起拇指,夸赞道,“小伙子有福气哦,娶到这么漂亮的老婆。”
    南知便笑:“阿婆,谢谢您收留我老公。”
    “哎哟,这有什么好谢的,我们家儿子孙子都在外面打工,家里就我一个,有的是空房。”
    南知和阿婆又聊了几句,等她回房,那头短暂地陷入安静,她这才听清背景里那“啪嗒啪嗒”的声响,像是雨滴在拍打窗户。
    南知看了眼落地窗外明朗的月色,“你那儿在下雨啊?”
    “嗯,还挺大。”
    “那你照片还能拍吗?”
    “都拍完了,明早直接去市区。”
    “好。”四周一片寂静,南知一边说,一边拿着手机往楼上卧室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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