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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明早醒来,人就算挺过来了,”大夫诊完脉道。
    谢砚连声道谢,将大夫送出去。邻居吴大娘给谢兰芝擦了擦脸,谢砚不在,请她帮忙照看了一会。
    “吴大娘,麻烦您了。”
    吴大娘觉得这对兄妹未免太可怜了些,摇了摇头说没事,谢砚送她出了院门。正好李乘风赶了过来,问道:
    “妹妹如何?”
    俩人并肩往屋里去,“还没醒,药已经灌下去了,明早能醒来。”
    李乘风松了口气。
    “是颜家给的药材?”
    谢砚嗯了一声。
    李乘风又道:“颜老爷向来心善,颜大小姐亦是如此。据说龙骨很是珍贵,若是旁人都不见得愿意给。这下,你可欠下人家大恩情了。”
    李乘风这句话一直萦绕在谢砚的脑海里,直到夜深人静,外面开始下雨时,他还在想这件事。
    颜家乐善好施他是知道的,他给的那点钱着实算不上什么,怕是连颜大小姐头上戴的簪子都比其贵重。
    劲松般的手指轻点,眼前闪过稠丽浓情的脸。他手指顿住,不自在的垂下眸子。
    .
    颜家庄子。
    外面下雨,也不好出去,所以姐妹二人聚在一起说说话。
    苏晴柔道:“你也不怕那人骗你?”
    颜如月捻起一块糕点放进嘴里,轻描淡写的道:“他怎么会拿此事骗人?我认得他,他也认得我。”
    最重要的是,她记得那个兔子似的小姑娘,瞧着确实瘦弱体虚。人命关天的事情,她二话没说便给了。药材而已,哪有人命贵重。
    “你做了好事,怎么还收人家银子?”
    苏晴柔给她倒了杯热茶推过去。颜如月接过,吹了吹才浅啜一口,放下茶盏,她道:
    “妹妹病重,他肯定急的不行,若是我不要钱,他大概心思难安吧。本小姐不差那么点银钱,收他的钱也算是做好事。”
    苏晴柔捂嘴低笑:“你呀,脑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过若是他察觉到你的心思,心里会觉得更加难安吧。”
    颜如月耸耸肩,漫不经心的笑道:“这就不是我可以管的事情了。”
    .
    第二日天气放晴,颜如月和苏晴柔又逗留了片刻,亲自摘了一些果子,这才返回。
    日头高照,昨日的大雨没有留下太多痕迹,唯有地面潮湿显示着雨曾经来过。
    回到颜府,管家九叔赶忙问询昨日亲笔信的事情,颜如月下车后点头道:“是我写的,东西拿给他了吗?”
    九叔点头,从怀里掏出一物:“东西给了,小姐这是那位公子留给您的,说是让老奴亲自交到您的手上。”
    颜如月脚步顿住,好奇的接过。打开后,就见上头只有一句话:
    今谢砚欠下颜府恩情,来日定当回报。
    笔墨横姿,遒劲有力。透过纸张似能看见对方修长的手,以及清澈的长眸。
    颜如月不动声色的将纸张折好,交给柳枝保管。
    她觉得,自己大概不会有事求他。
    .
    雨后,很多房屋都漏了,宁家的房子也是。宁泽费力的爬上去修补一番,擦擦汗对着宁母说去找同窗。
    宁母自然是让他去的,还给了银子让他吃茶,出门在外,不管有钱没钱,总是要应酬的。
    宁泽揣着银钱先是去买了几样糕点,这才七拐八拐的来到一处小院子前。
    “婉儿,”宁泽敲门低声道。
    胡同口李乘风路过,好奇的望了一眼。
    门很快就开了,宁泽闪身进去。李乘风啧啧两声,转身去谢家了。
    屋里,李婉儿穿着浅色衣裙,一张小脸瞧着清瘦了不少。她泪眼朦胧,鼻尖发红,瞧着就让人怜爱。
    “宁哥哥,你怎么才来,昨夜打雷下雨,婉儿怕极了。”
    李婉儿扑向他怀里,宁泽没有推开,反而是抱住她,一下一下的拍着她的背。
    “婉儿,我来了,你不要害怕。”
    李婉儿低低的哭,将宁泽的衣襟都浸湿了。她松开手,似是察觉到自己做的不妥般,后退几步,捂着唇,无声哭泣。
    “婉儿?”
    李婉儿眼泪顺着脸颊滚落,似断了线的珠子般,她低声道:“宁哥哥,再有十日,便是你成亲的日子了……”
    宁泽一震,他张着嘴,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李婉儿见状哭的更厉害了,眼眸通红,不能自已,似是随时都会晕倒过去。宁泽心疼的上前,一把将人抱住。
    “婉儿,我、我定会想个好办法的。”
    李婉儿呜呜哭,半响才道:“宁哥哥,婉儿只求颜大小姐能大发善心,让婉儿留在宁哥哥身边,为奴为婢也是好的。”
    宁泽蹙眉,心疼的道:“婉儿,不允许你这般作践自己,你这么好的女子,怎么能当奴婢呢?”
    宁泽忽地冒出一个想法,如果,让李婉儿也嫁给自己呢?他可以同时娶了二女,平妻相称。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李婉儿就道:“可是,婉儿家训,宁做寒门妻,不做贵门妾。婉儿不能给旁人当妾室的,若是被我死去的爹娘知晓,定会怪罪于我。”
    平妻,也是妾,上族谱的时候只能有一位正妻。
    宁泽歇了心思,“我会想办法的,你身子弱,莫要再哭了。”
    李婉儿见他没说话,心里慌乱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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