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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样俊美的男子,又是腹中孩儿的父亲,她纵使再三小心,却也仍旧不免动了些许凡心,可……
    “好了,你还记得侯夫人的嘱咐吗?依我看,这正是个机会。”
    “机会,说来听听。”
    两人关系算不上多好,但是有侯夫人的命令在,对于如何让陆明熙现出真面目这一点,两人倒是有志一同。
    细细谋算半晌,玉满回了春山院,就往陆明熙身边凑,话里话外捧着陆明熙,十分殷切,并且隐约表现出了一副对于水瑶的嫉妒。
    陆明熙被捧得心中十分畅快,便也留了她在身边伺候,就算成了魏云台的妾又如何,还不是被抛到了一边。
    等到眼见着她话里话外那种嫉妒,心中忽而一动。
    说来,她不能进颐宁院,但这个贱婢却是可以的。
    又试探了几日,她便赐了这妾一些衣裳用品,里面某些东西里都掺了秘药,只要她带着去见那个贱婢,就一定能让她小产。
    后来,见着水瑶整日里毫无所觉的用着那些东西,心中更是满意。
    且等着吧——
    *
    “陆明熙不可能会这么大度。”
    看完纸条,陆明华若有所思,她了解陆明熙,她绝不可能会喜欢魏云台的妾,更不可能会赏东西给对方。
    她这样做,绝对有别的原因。
    外面乌云压低,天色越发的昏暗,外面起了风,呼啸声不知。
    等到晚上,豆大的雨点终于砸下,沉闷的雷声远远传来,并不十分震耳,可饶是如此,陆明华还是忍不住颤栗。
    她躺在床上,双手握紧放在胸口,想要止住颤抖的指尖,也想要稳住失衡的心跳,可却无济于事。
    只得睁眼无眠,看着撕破天际的闪电晃得屋内一明一灭。
    倏地,那悠远惬意的洞箫声又响了。
    哗啦啦的雨声中,洞箫声若隐若现,却连绵不绝。
    雷声不知道什么时候散去,洞箫声却没有停止,而是吹了一曲轻快的小调,陆明华警惕半晌,不见雷声再次响起,闻着这小调,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晨起。
    与还未散,小雨淅淅沥沥的下着,陆明华站在廊上伸出手,檐下成串的水就落入了她的掌心。
    丝丝凉风拂面而来,她轻轻的就叹了口气。
    世间烦恼万千,最让人无奈的是自寻烦恼。
    让人忧,让人念,让人想。
    不多时,詹媛过来了。
    “老师。”她抬眼,轻轻一笑,一身月色裙衫,几乎要融进雨幕中一般。
    詹媛瞧了不由一笑,暗赞一声自家这个弟子的好容貌,但最好的,是她那一身的风韵气度。
    从容娴雅,温柔静和。
    看见她,就好像看见了一汪轻柔的水,满面春日的风,让人心中都随之一静,尘埃尽去。
    “今日好景致,就弹一首雨霖铃吧。”詹媛倒是很喜欢雨天,她收了油纸伞放在檐下,笑着说道。
    陆明华点了点头。
    小小练了一个时辰,詹媛叫了停,说了几个不足之处,又补了一句,“你今日有些心不在焉,下次可不能这样了。”
    她看着陆明华,目含关切。
    心不在焉,她有吗?
    陆明华怔了一下。
    詹媛也只是随口一说,无意窥探她的心事,又笑,“你现在的技艺,再过不久,就能追上我了。”
    陆明华的天赋的确是非同一般,加之心思灵敏聪慧,这般练习几个月下来,可谓纯熟。
    “老师谬赞了,哪有您说的那样好。”陆明华放下琵琶。
    “学这些,最要紧的是天赋,若空有技艺,永远都成不了大家。可若是有天赋,再努力练习,成大家并不难。似昨晚那萧声的主人,虽然技艺差了些,尚有些不纯熟,但是他的意境却与你相似,很是不一般,也不知他有没有继续练习的想法。”
    詹媛爱才,最见不得美玉蒙尘,已经开始在心中盘算起箫技很好的朋友了。
    陆明华心中一动。
    “意境?那萧声都是什么意境?”她骤然抬眼,忍不住问道。
    她的神态隐有突兀,詹媛没有注意,陆明华却在说出话后醒了神,心中不由懊恼。
    “那箫声里满是安抚,隐有怜惜,更有些喜爱之意。那人吹这曲的时候,心中定然是在想着心爱之人。”詹媛面露回忆,很是笃定的说出了这句话。
    陆明华心中顿时一跳,难道……
    某个念头即将浮现,她却深吸一口气,压了下去。
    不,不可能,纵然是,他想的人也不会是她,定然是她想多了。
    后来,这雨断断续续下了好几日,有时放晴片刻,过后又是一阵急雨。
    之后又打了两次雷,每次雷声响起,萧声总会随之而来,陆明华心中情绪纷纷扰扰,分辨不清。
    有时满心感谢,有时又想着,不想再让隔壁的人吹下去。
    毕竟,没有人会永远陪着她。
    陆明华明了,等习惯之后没了这萧声,会更加难熬。
    这一阵大雨之后,天气就没那样的潮湿闷热了。
    没再出去,陆明华在屋里做起了针线。
    李嬷嬷瞧着忍不住劝她出去走走,往日总爱去那山涧,可这几日也不知怎么了,竟也不去了,她不由有些担忧。
    陆明华摇了摇头,想着某人,神色稍淡,低头有一针没一针的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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