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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他听不清,脑子里嗡嗡嗡的,就像有很多蜜蜂同时在扑腾,吵得他快要裂开。
    余殊很快发觉了他的不对劲,跑过来扶住他。
    温软的小手搭住了他裸露的胳膊,掌心的温度缓缓传遍全身,那阵疼痛还未完全散去,但一下子缓解了许多。
    他扶着头望向余殊,这姑娘是他的药么?
    随即暗骂自己,疯了吧?三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还整天胡思乱想!
    “你没事吧?”余殊焦急地问道。
    而他直到这时才终于听清了她的声音,深吸一口气,掩饰说:“没事,可能是昨晚喝多了,还没缓过来。”他暂时还不想把自己失忆的事告诉余殊。
    余殊扶他坐到沙发上,给他倒了杯温水。
    乔晋渊慢慢地把水喝掉,人也冷静了下来,问道:“这里是你家吗?刚才那些是什么人?”
    余殊从他手中把杯子拿了过去,又倒了一杯,加了点蜂蜜,这才端过来给他:“是我家,刚才那些是物业的人。昨晚发生的事,你还记得吗?”
    乔晋渊看着她红唇翕动,心里蓦然冒出一股奇怪的感觉,就像自己曾尝过那温软一般。这个念头一起,那些在脑子里飞速闪烁的画面开始慢了下来,最后停住。静止的画面中,两人唇贴着唇。
    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将目光从她的唇上移到她的双眼,竟在她眼中看到了几丝慌乱。
    难道竟然是真的?昨晚他们接吻了?
    隐秘的欢喜迅速升起,他张嘴:“我——”
    余殊立马打断他:“昨晚你的朋友们都走了,我没办法,只好带你回家。在小区停车场遇到一个保安,想要抢劫,我打不过。你为了保护我,用车载灭火器把人打得半死,后来我们报了警,又打了120。刚才物业经理上门道歉,说那保安是外面的歹徒冒充的,以后一定会加强小区安保。”
    乔晋渊的幻想被强行打断,那口气堵在心里,不上不下,难受得很。他怕余殊看出来,努力把那古怪的念头压了下去,可终究还是有点不甘心,试探着问道:“昨晚我醉得很厉害吧?有没有做什么不该做的事?”
    余殊摇头:“没有,你酒品还算好,不吵不闹不发酒疯,就是殴打歹徒的时候有点凶。”
    乔晋渊失望极了。
    他低下头,思索着转移个话题,忽然见到脚上的男士拖鞋,随即又意识到自己身上穿的是男士睡衣——两样东西都挺合身的,问道:“这是?”
    余殊若无其事道:“我前夫的。”
    乔晋渊心里蹭地冒出一团妒火,离婚了怎么还留着对方的东西?还想跟渣男复合还是咋滴?好在及时冷静下来,人家遇人不淑已经很惨了,怎么能在人家伤口上撒盐呢?
    他笨拙地安慰:“以后还会遇到更好的男人。”
    余殊眼里带着探究的意味:“乔旭跟你说过什么吗?”
    几个大男人在背后说人家姑娘的闲话,虽然只是寥寥几句,但乔晋渊还是很羞愧,又不想骗余殊,于是含糊道:“也没说什么,就提了一句你前夫比较渣。”
    余殊看着眼前的前夫,哭笑不得:“我们离婚一年多了,我早就不在意了。”
    乔晋渊才不信,不在意还留着人家的衣服鞋子?
    他忽然有点冲动,问了句:“他是什么样的人?”问完又觉得这样可能会冒犯到对方,正想道歉,忽然听到余殊低笑一声,他疑惑地抬头望去。
    余殊给他倒了水之后,就一直站在茶几旁边跟他说话,此时神色看上去一点都没恼,反而有点戏谑。
    良久,余殊打量着他,照着他的样子讲给他听:“身高187cm,体重大概75kg吧,长得很帅,但是性格比较冷。是个工作狂,一年总有三百六十多天在工作。”
    乔晋渊听她把前夫的信息说得这么详细,可见一直没都能忘情,他的心就像泡在了装酸菜的老坛里,酸得都要挤出水来了。一时也顾不得风度了,说道:“工作狂可不能嫁,男人还是得顾家才行。”
    余殊哼笑一声:“嗯,所以我们离婚了。”
    她的目光从乔晋渊身上,挪到旁边的墙上。乔晋渊顺着她的目光一看,发现她看的是挂钟,此时已经早上八点了。他蓦然想到今天是周一,紧张地问:“你要去上班了吗?”
    余殊点头:“你呢?”
    明明是正常的问话,乔晋渊却觉像是要赶自己走,颓丧地答道:“我应该也要去一趟公司吧。”
    余殊朝阳台走:“你的衣服我昨晚洗了,应该干了,你可以换上。”
    她去收了衣服,抱着走到他面前,又解释了一句:“你放心,昨晚是物业经理帮你换的衣服,我没碰过你。”
    乔晋渊更丧了。
    他多想让她碰啊,最好是尽情地碰,深入地碰!
    他把衣服接过来,走回卧室换上,想起那睡衣是余殊前夫的,把睡衣挂到衣架上,拳打脚踢了一番,甚至还想吐上两口口水,不过想到这衣服还得余殊来洗,舍不得她碰口水,算了。
    等他换完衣服出来,余殊已经准备出门了,她九点上班,出去吃个早餐正好。
    “你早餐怎么解决?”她问乔晋渊。
    乔晋渊被情敌气得没心情吃饭,又不好直说,只道:“助理会给我准备的。”
    “那走吧。”余殊拉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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