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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朗·霍华德说的那样,整个帝国,应该找不出比总长大人更熟知“金翅鸟”的人了。
    “怎么可能!”老板嗤笑了一下,随即他又叹了口气,“对他们这些联邦的老兵,‘金翅鸟’是他们的精神图徽,而林元帅则是他们的神。他们怀念的是自己昔日热血青春,还有曾经的好时光……”
    “其实,前段时间我有点不想再穿军装了!”看着那些闲聊的老兵,苏诺突然对老板没头没脑地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为、为什么?”老板有点瞠目结舌地看着她,“你现在不应该是最春风得意的时候吗?那么多人把你当成自己的‘神’……”
    老板觉得自己脑子有点转不过来。
    苏诺有点好笑:“你们怎么有那么多‘神’呀?拉莫斯总长大人是神,林元帅是神,现在我又成了神,普通人没有一个精神图徽就不能过日子了吗?”
    “从一开始,我就没想过要成为一名军人。当时你也看到了,是那帮人到店里来堵我的,那并不是我自己的诉求。”她呷了一口饮料,继续说道,“我是我爸爸养大的,我对别人没有义务和责任。”
    这就是苏诺最初最真实的想法。
    自己就只是一个普通人。难道不是吗?父亲总是对自己说,保护好自己,无论何时都要优先保护好自己。这是父亲嘱咐她最多的肺腑之言。
    父亲母亲出身联邦,却被那些人迫害,一人惨死,一人带着孩子逃亡,所以,自己肯定不会去效忠联邦;
    帝国更是和自己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而且最后父亲还是死在了天堂堡,这也是有血海深仇的。
    所以,自己对守护什么,效忠什么,都是没有想法的。
    听苏诺这么一说,老板仔细回想了那时候的情况,好像确实如此。
    “可是,人们不都是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吗?能力大的人享受着特权和普通人的供奉;普通人遇到危险时向能力大的人寻求庇护,一直以来不都是这样的吗?”老板绞尽脑汁地解释着自己的观点。
    “可是我并没有享受什么特权和供奉呀!”苏诺自嘲地看着老板,“我甚至觉得在你这里修机甲做学徒的时光很舒服,让我过一辈子也未尝不可。”
    老板被回得哑口无言,照这么说,苏诺拍拍屁股就退伍也是合情合理的。
    看着老板苦恼又窘迫的样子,苏诺突然有点好笑。她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吐糟光了之后,似乎心里轻松了很多。
    或许,只有自己发自内心的选择,才能支持自己走得更远。
    正在这里胡思乱想,苏诺的通讯仪突然响了起来。她抬手一看,是拉姆在呼叫她。
    和老板打了个招呼,苏诺没有再在这里停留。
    “拉姆,我现在在缇茅斯等候站呢!”苏诺接通了拉姆的通讯请求。
    “哦,我是说呢!”拉姆松了一口气,“之前总督大人告诉我,你要回‘阿尔法号’看看,可又没说具体时间。今天我听说和你同学的那两位大人已经回旗舰了,估摸着你也应该到了,所以问问你。”
    “你要我去接你吗?”拉姆接着问道。
    “不用了,其实我就是过来看看你还有‘海鸥’。现在的‘阿尔法号’对我而言,意义不大,那上面我也只认识你。”苏诺已经平静了很多。
    她的这一趟行程似乎没有什么成效,又似乎已经得到她想得到的东西了。
    现在的她还是曾经的那个她。她来到这个世间是因为自己的父母,生而强大也是因为自己的父母,那不如就回头过去看看自己父母走过的的路。
    有人说,孩子就是父母生命的延续,如果她能按照自己父母期望的那样活着,那在星空中的父母应该很欣慰吧。
    苏诺抬头看了看天空,现在是白天。但是她知道,星空永远在那里,并不会因为自己看不到就不复存在。
    对于苏诺的去留,兰瑟斯·罗素虽然希望她能留下,但是出发点还是充分尊重苏诺的选择。
    就像兰瑟斯对朗·霍华德说的那样,他既没有理由,也没有能力强行让苏诺留在军队里,继续上前线去搏命。
    但是对此,罗素公爵却极不认同,在和兰瑟斯反复沟通,对方却丝毫不愿意改变态度后,老公爵大人勃然大怒。
    “什么叫尊重她的意愿!你脑子清楚吗?放走这样顶级战力,你置家族利益于何处?”罗素公爵当面斥责兰瑟斯·罗素,即便大病初愈,可是凶狠的表情宛若一匹要吃人的饿狼。
    “如果要尊重家族利益,祖父大人是不是应该立即处置叔叔?我只是对苏诺说尊重她的意愿,并且还努力挽留她。”兰瑟斯很平静地回道,“没有她,铁甲精骑就没有战斗力了吗??罗素家族就难以为继了吗?”
    “而再回过头来看看叔父大人的所作所为,要不是我手底下苏诺他们以死相拼,铁甲精骑现在已经被皇室掌控,罗素家也只能沦为伍尔夫家族的附庸了吧?真要说起家族利益,那就请祖父大人做好表率,让我这个后辈看看,什么才是以家族利益为先。”
    罗素公爵没想到兰瑟斯说得这么露骨,他更没想到,兰瑟斯根本没有放弃追究那些事,甚至还把这些作为筹码和自己讨价还价。
    兰瑟斯罗素继续说道:“公爵大人,我的父亲当年死因背后的真相,您突然重病的缘由,还有帝都血月之后我们得到的那些情报,您不会不知道到底谁是始作俑者吧!或许您会说是露易丝,但最终真正的受益者是谁,您会不清楚?可是您这位素来以公正称著的公爵大人,却妄图囫囵敷衍过去。现在又对我说要以家族利益为重,您不觉得可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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