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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分钱方面,梁冒曰按照能力给,从不亏待她。
    虽然还只是个实习生,姚问也遇到了办公室政治。只不过,派系斗争中,她永远都是几方争取的那个人。
    梁冒曰为了拉拢她,彻底将她划分到自己的势力范围内。在各方面待遇上,给她的条件甚至比几个摆烂的资深律师都要好。
    这归功于姚问从大一开始就进行假期实习所赚取的经验,为此,她越发努力。
    但在日常忙绿的同时,她的身体出现了问题。长时间拼尽全力工作,让她肩背酸疼,浑身不舒服。
    梁冒曰打趣:“你跟师兄撒个娇,分给你的材料部分,师兄都给你整理好,你拿钱就是。”
    姚问做不到。
    梁冒曰够优秀,某些方面来说对她也不错,但这个人、这张脸,始终不是她所喜欢的。
    她几乎下意识就想到,如果是江与时,他会怎么做。
    他一定会先替她解决了问题,而不会先向她索取。
    瞧,他提前给打好了样,让她怎么样都瞧不上别的男人。
    姚问最近常常会回想高中时发生的事情,越回想,越觉得许文曳厉害。
    她说过的话,一句句全都应验了。
    她说:“他一点一点把他的好种在了你的心里,让你看不上别的男生。”
    对,就是这样。
    有一回茶歇时,赶上合伙人都在,也不知什么缘故几个大男人突然闹了起来,玩儿负重俯卧撑,瞬间吸引了整个律所的人围观。
    这是一场属于男人之间的关乎自尊心的比拼,瞧着特别热闹。大伙儿一个一个轮着来,梁冒曰是第一个。他俯身正要做时,另一个合伙人突然说:“小姚不是挺瘦吗,你坐上去给你师兄加加砝码,让他提提斗志。”
    姚问当然听出来这是什么意思了,她故作头晕隐晦地拒绝了。
    这位合伙人只好顺着喊了一个体重跟她差不多的女实习生。姚问在旁边围观了会儿,梁冒曰坚持做了十四个,是这群人里做的最多的,得到了所有人的热情鼓掌。
    姚问转身离开,她瞬间记起,高三那年,江与时一口气做了二十三个。
    晚上,她便开视频跟江与时抱怨身体难受。
    他道:“去健身房锻炼锻炼。”
    她噘嘴故作埋怨:“你怎么不说替我看材料啊?我那些材料好多啊,看得好累啊。”
    他立即道:“不涉及保密原则吗?如果不涉及,那你发过来。我语文不太好,尽量仔细看。”
    听了这句话,姚问不由开心地笑了。
    瞧,这就是江与时。
    七月初的某一天,晚上十一点多,姚问加班回家。从出租车里下来,高跟鞋突然崴了一下,陷入了路面缝隙中。她懒得蹲下身,想用力把它拔.出来,但没想到一使劲儿,那鞋根发脾气,竟然掉了。
    这让她不由蹙眉,正寻思该怎么办时,包里的电话响了,来电显示是万妈妈。她虽然存了万赋予和了了父母的电话,但真正联系的时候少。所以,当接到万妈妈的电话时,她下意识有股子不太好的预感。
    “问问,”电话一接通,万妈妈沙哑的声音传了过来,“你回来看看小予吧,他支撑不下去了。”
    姚问一听这话,瞬间就觉得浑身发麻:“他怎么了?”
    两年疫情,每个人都随时处于心慌中。
    “不是他,是宁宁。我的宝贝儿媳妇,她得新冠了。”万妈妈抬手锤着胸脯,“怎么不让我得了,偏偏让她得呢?这可让小两口怎么办啊。”
    姚问的大脑轰隆一声。
    万妈妈断断续续说:“她们科室给病人做手术,开胸手术,做完后病人确诊了新冠。手术室里的医生护士全都给隔离了,这几天已经有一名医生和一名护士去世了。宁宁独自在里面待着,予儿已经三天没吃没喝了。”
    姚问放下工作当晚飞回去,万赋予胡子拉渣,整个人颓唐得厉害,哪里还有半分以前的阳光开朗模样。
    家里摆了一座菩萨,他就成日里坐在那里拜。
    万妈妈说自从疫情以来,他便跑去请了一座回来,天天拜,祈祷老天爷保佑了了。
    姚问跪坐在他旁边,他偏过头看了她一眼,张开干裂的嘴唇说:“她总是替别人着想,怕来参加婚礼的亲友饿着,哪怕人家司仪已经订好流程了,她也硬要把仪式时间推后,说让亲友们填饱肚子,别让大家饿着参加婚礼。”
    “之前外出驰援也是,她说护士长有宝宝了,她去不太合适,换她去。这次也是,明明不是她的班,明明能避开,她说那姑娘家里有病人要照顾,能替一下就替一下。她对外人总是周全,唯独不考虑我。”
    “那我害怕啊,我就说咱们要宝宝吧。这话我从我们结婚那年冬天就说上了,她不。她说,现在中国有那么多人受苦受难,她恰好进了这个行业,能做多少就做多少。有了宝宝她就有了牵挂,做事畏畏缩缩,不尽兴。”
    “听见了吗?就是没我的位置。”
    外间了了爸妈互相抱着,哭成了个泪人儿。
    万妈妈见他们哭,也跟着哭。
    姚问又怎么不了解了了呢。别瞧她说话软软糯糯,但特别有主见。她心地善良,爱憎分明,每个了解她的人,都觉得她是个小天使。
    初二时,在刘叶敏聚众施暴那件事发生后,王骏依旧趁着自习课偷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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