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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源当然没有叫她。
    离暑假开学也没几天了,程源手上受了伤,也做不了什么事,只能先静下来养伤。所幸钱没有丢,合合拢拢一万不到,学费是够了,但他还要算自己上学之后的生活费,还有要还许迟迟的钱,他不会总依赖她的。
    程源想起那个德国翻译的兼职工作,那个不需要去外面可以长期做下来。不过上次那份文稿翻译的尾款还没给,编辑承诺说审核过后一个月给钱。
    他现在倒也不急,问问他还有没有稿子可接。他说有一份,程源大喜,虽然那只手最好不要动,但是一只手也能打字。当即接下了那份工作,这几天在家里专心翻译。
    正在这时候,程源外婆打电话说要过来看看。家里出事后,亲戚都被盘问过,关系都有点冷落,只有外婆对他一直甚是关心。
    程源不想让外婆关心,可是他现在住这房子,手又受了伤,没办法不让她担心,程源只好请求许迟迟的帮助。
    “明天我外婆过来。”
    “明天吗?什么时候?”
    “上午十点。你明天跟我一起去接她吧。”如果外婆知道他有个女朋友一起同居,说不定会放心点。
    “真的吗?”许迟迟很高兴,“我一定去。”
    “待会儿我给我外婆电话。”
    “嗯。”
    能够接待他的亲人,许迟迟真的很高兴的。甚至有种媳妇要见婆婆的感觉,别提多么期待了。早上一起来,她把自己好好打扮了一顿,到了九点正好能和程源一起出门。
    “外婆。”
    火车站人来人往,许迟迟还没看清楚是哪个老人家时,程源已经出声了。
    “源源。”
    源源?许迟迟听到这个名字一乐。
    “这么多东西,我帮你拿?”
    “不用我自己能拿。”程源看起来很年轻,格外有精神,想帮她拿东西她都不让。“哎哟,你手怎么受伤了?”
    “打篮球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他外婆知道他喜欢打篮球。
    “严重吗?怎么就受了这样的伤?”外婆有点怀疑似的。
    “不严重,过几天就好。”
    “是啊是啊,医生说不严重的,您别担心了。”许迟迟插嘴,程源外婆才发现程源旁边站了一位姑娘。
    “这位是?”
    “你好,婆婆,我叫许迟迟。”许迟迟估计的打招呼。
    程源的外婆估计猜到了,点点头,“你好。”
    “我帮您拿,回去再说。”
    三个人一起出了火车站,聊着家常。
    “放暑假我让你来我这里,你又不来。”程源外婆叨念。
    “我有事。”
    “散散心也好。”
    “我挺好的,不用散心。”
    程源外婆叹口气,又看了一眼他包扎的纱布,显然是很担心这个倔强的外孙。气氛有点尴尬,许迟迟试图挑起话题,“对了,婆婆,您来过这里吗?这里很好玩呢!”
    “我妈都嫁到这里了,她能没来过这里?”程源看了她一眼说。
    许迟迟尴尬得没出声。
    程源外婆立刻就解围了,“来过,不过很少,离我们那太远了。”
    程源外婆还挺让人亲近。
    “那这次来我陪你好好逛逛啊。”许迟迟接口。
    “好啊。”
    火车站人很多,十分嘈杂。两人排队等计程车,许迟迟又开口,“婆婆,火车上累吗,我去给您买瓶水。”
    “不用客气了,小姑娘。”
    “要的要的。”许迟迟咚咚咚就去买水了,还给程源带了一瓶。
    排了许久,三人终于坐上计程车。因为热司机关上窗户开了空调,里面有种非常难闻的气味,许迟迟和程源习惯了还好,可程源婆婆却很不适应似的。
    程源说:“麻烦您,把空调关了,我开窗户,我外婆晕车。”
    “年轻人,这么大热天关空调不要热死人。”
    程源皱起眉头,刚准备说话,许迟迟接过:“师傅,就一会儿,我们住的地方离这里很近的。老人家身体不舒服,您体谅体谅。待会儿吐您车上也不好啊。”
    也许是她声音软萌软萌的,司机关了空调。
    许迟迟高兴地说:“谢谢了。”
    第十一章
    火车站离学校还挺近,半个小时就到了。程源看外婆不对,像是很难受,许迟迟赶紧扶她下了车。
    “外婆,您没事吧?”程源问。
    程源外婆摇摇头,吐了一股酸水出来。
    许迟迟赶忙给她拿着包和水,顺便递纸巾给她。
    “好些了吗?”她拍着背问。
    “嗯,好多了。”程源外婆点点头。
    她没吃什么东西,也没吐出什么。但是这样呕一下人的确舒服多了。
    她接过纸巾说:“太麻烦你了。”
    许迟迟慌忙说:“没事没事。”
    三个人在旁边歇了一歇,带程源外婆恢复了才往他们住的地方走。期间程源都在和他外婆聊天,许迟迟注意到程源因为外婆走得慢,故意放慢了脚步,他其实真挺孝顺的。
    走了几分钟,到了出租屋。
    程源外婆边打量着边说:“你们就住这?”
    “对啊。”许迟迟给她倒水,家里已经预先买了一些水果,这时候正好洗净拿出来吃。
    程源外婆到处转了一下,这房子的确太小了。现在乡下都是一栋一栋的楼房,又开阔又通风。而这里阴暗逼仄,老旧斑驳,她沉沉叹了一口气,朝着刚刚去开空调的程源,“可怜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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