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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世珍知道这法子,还了解得更详细,忙亲自动手按压,让云杉同时屈伸太子的臂胫,舒展胸廓,以利呼吸。
    折腾几个回合,朱昀曦像溺水得救的人呛出几声咳嗽,侍从们急忙拼着嗓门呼喊。四名当值的太医也赶来了,一人把脉,一人翻眼睑,一人摸心跳,一人探鼻息,都说太子旧疾发作得甚为凶险,让尽快抬回宫去医治。
    侍从们用早已搬来的软床抬走朱昀曦,庄世珍叫人跟着,自己先去奏告庆德帝。
    得知太子险些气绝身亡,庆德帝惊骇懊悔,气恼霎时被疼惜冲散,痛心道:“这孩子是何苦呢。”
    庄世珍蹐跼劝谏:“看来殿下已知错了,万岁就别太责罚他了。”
    他不说,庆德帝也舍不得再恐吓宝贝儿子,命他去东宫候着,随时奏报太子的病情。
    庄世珍在朱昀曦的寝殿守到半夜,靠住椅子打起瞌睡,半梦半醒间听里面人说:“殿下醒了。”
    他赶忙揉掉眼屎入帐看望,只见朱昀曦两眼似睁非睁,状态还很虚弱。
    “殿下,万岁派老奴守着您,您这会儿觉得如何了?”
    朱昀曦微微侧头看他,眼角渗出泪行,微声哀求:“庄公公,请转奏父皇,我对不起他,那些事都是我干的,求他别怪罪其他人。”
    第一百八十五章
    他主动认罪,庄世珍又松了口气,薄责:“殿下扰乱万岁爷的决断,若事后再起风波,将如何收拾呢?奴才们都知您宅心仁厚,可有些事情上心软只会坏事啊。”
    朱昀曦后悔当初不够心软,设若在皇帝动杀念时冒险为那三女求情,还不至于闹到这地步。
    柳竹秋的性子他再了解不过,她嫉恶如仇,又记仇如恶,一旦认准谁是坏蛋就会敌对唾弃。这回宁愿冒着生命危险也要跟他翻脸,可想她心里有多痛恨。
    遭受最爱的人憎恨,朱昀曦摧心剖肝,当着庄世珍情情难自持地哭泣。
    庄世珍怕他犯病,连忙哄慰。
    朱昀曦缓和了好一阵,明白必须给父皇一个交代,编造借口说:“我是怕另外那两个女子真怀了我的孩子,就这么处决上天定会怪责。父皇龙体抱恙,我实不忍他再替我承受灾厄,是以派人救走三女。因这几日城门封锁,各处搜查甚严,才不得已亲自送她们出城。”
    庄世珍忙问:“您把她们送去哪里了?”
    朱昀曦说:“我给了她们一些盘缠,让她们各自逃生,并没管她们接下来会去哪儿。”
    “那她们知道您的身份吗?可曾见过您的真容?”
    “我只隔着车门和她们说了两句,她们自始至终不知道此事跟宫里有关,甚至不知道她们原来待的宅子具体在哪个方位。”
    庄世珍稍微放心,叹息:“老奴会据实向万岁禀告,万岁刚才数次派人来问候您,想来极是担忧。您先安心养病,等身子好些了再去向他请罪吧。”
    庄世珍走后冯如月忙进来守候。
    她已根据云杉禀报的信息推测出事件梗概,见丈夫险些因此丧命,不由得对柳竹秋生怨。再看朱昀曦悲苦虚弱的模样,直恨到眼泪汪汪,握住他的手哀泣:“殿下,您受委屈了。”
    朱昀曦知柳竹秋和太子妃要好,抱着侥幸吩咐:“爱妃,你速去写信给柳竹秋,问问她那边的情况。”
    冯如月泪珠掉得更猛:“她都把您害成这样了,您何苦还担心她?”
    朱昀曦摇头:“她不知道孤的苦衷才把我当坏人,你去跟她解释清楚。”
    冯如月对柳竹秋从无嫉意,还满心器重,将她视作未来的膀臂。
    不料这狂徒竟忘恩害主,连商量的余地都不留就用恶毒至极的手段栽赃太子。这脾气这性子哪里还能当自己人看待?
    她怀愤规劝:“她侍奉殿下这么久,又得您倾心善待,还不清楚您的为人吗?仅凭一件事就误解迫害您,这极端个性岂堪重用?也怪臣妾愚昧,早前听了她那些事迹就不喜欢她,后来仍受其蒙蔽当她是好姐妹用心栽培,结果她半点不受感化,真不知这驴心狗肺是怎么生的。”
    冯如月温婉驯良,待人宽和,因柳竹秋祸害丈夫,几令她丧失依靠,仇怨犹如杀夫夺产,故而破天荒地起了大嗔恨。
    朱昀曦哪有余力替她二人化解矛盾,心烦道:“你不想写就算了,孤还是让云杉去吧。”
    冯如月担心柳竹秋又说出难听的话来刺伤丈夫,私下叮嘱云杉:“你见了柳竹秋先说殿下的病情,问她是不是仗着殿下宠爱故意下死手折磨他。她若再不知好歹,还要自以为是地做出伤害殿下的事,本宫拼着被殿下责罚也不会轻饶了她。”
    云杉也深怪柳竹秋无情,为了几个外人,差点把他们这些跟她出生入死的好朋友全拖下水,天亮去到她的外宅,白桃却说柳竹秋昨天出门后就没回来。
    “她只带了春梨,连瑞福都没跟去,我问过文娘子,她说柳大小姐近日心情憋闷,去找清静地方散心了。”
    云杉悄悄问:“这两天家里来过可疑人吗?”
    白桃说没有,又想到一些怪异情形。
    “大前天开始柳大小姐常带春梨和小傻子到她租的宅子里去,每次都很晚才回来,不知在忙什么。”
    云杉猜柳竹秋当时在密谋转移孕妇,去到她租赁的宅子,那边也说主人不在家,别的都推说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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