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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其臻尝试逃跑多次都被抓了回去,领头的侍女吓唬他再敢出逃就将他捆起来。
    他眼看帐篷外日升月降七个循环,焦心柳竹秋和使团的现状,觉也不曾睡安稳。
    第八天上午,安西娅又来看望,手里捏着一封书信,说是中国使节团的人寄给他的。
    “他们已经到达安腊塔汗的驻地,这信是昨晚送出的。偷看别人的信件很不礼貌,但我很想知道里面写的是什么,所以来请你念给我听。”
    她大方地将信件递给萧其臻,好像有十足的把握能令其从命。
    萧其臻见信封封口处的火漆完好无损,确信没被偷拆,急忙撕开阅览。
    信上是柳竹秋的字迹,叙述了她与安腊塔汗谈判的结果以及目前的处境。
    “吾已与金夫人盟定共讨阿努金。阿麾下五万铁骑,孰不易图。安腊塔汗欲寻小阿莫特汗,借兵夹击之。愿大人善说安夫人予援,成败在此一举,望君竭力。”
    后附小诗一首。
    “持节牧羊全节烈①,虏骑依旧渡辽河。四郎一为番邦婿,两国军前化干戈。②”
    这是劝萧其臻放下个人名誉及感受以国事为重,必要时应委身虏妇,换取她的支持。
    萧其臻读第一遍时如遭雷击,感觉异常难受,不愿误解柳竹秋,匆匆读了第二遍,冷静思考便能理解她的想法了。
    忠君爱国之士本该将个人荣辱置之度外,范蠡克吴献西施,元帝和番舍昭君。既然能牺牲女子的贞操去守卫国家利益,男子遇上类似情形也同样责无旁贷。
    与阿努金的作战将左右汉蒙两国的和谈结果,他这个正使为此付出任何代价都是应该的。
    安西娅见他读着信,脸越来越红,不像生气也不像忧惧,竟和新婚之夜的青涩少年相似,抑制不住好奇兴奋,凑近娇声问:“大人的同伴说了什么?让你这般为难?”
    萧其臻折起信笺,低头支吾:“在下有要事禀告夫人。”
    “何事?”
    “安腊塔汗准备与阿努金开战,想向您的儿子小阿莫特汗借兵。”
    安西娅诧异,随即冷笑:“那是他们两兄弟间的矛盾,不能让我们的战士为此流血牺牲。”
    这女人生来就被家族当做头领培养,导欲宣淫并不妨碍她审时度势,认为隔岸观火最有利。
    情势不允许萧其臻再犹豫,放下、体面劝说:“吾皇决定册封安腊塔汗为鞑靼王,有我朝支持,他必将成为草原上的霸主。夫人和小阿莫特汗今后也须奉他为王,见了他就得行臣礼。”
    安西娅果然很介意,当即抗议:“你们擅自做主,凭什么让我们承认?”
    “安腊塔汗代表鞑靼部与我朝和谈,一经缔约,往后鞑靼人在两国的政治交流贸易往来中的权益都由他倡导,纵使夫人不接受也拗不过形势呀。”
    “你们想让我们向安腊塔称臣?那可办不到,倘若强行逼迫我们也会反抗。”
    “我们不希望与鞑靼部为敌,也不想让鞑靼百姓遭受战乱之苦,假如夫人同意援助安腊塔汗,在下便奏请吾皇也对您和小阿莫特汗进行册封,让贵部享受与安腊塔汗平等的权益。”
    让鞑靼人按他们的势力区域化疆而治,相互牵制,更有助于维护边境稳定。
    朝廷之前就这么打算,让使团寻机接触鞑靼其余部落的首领,萧其臻决定舍己卫国后首先将安西娅母子列为攻略对象。
    条件诱人,安西娅立时心动,可瞧着那因神情温和而更显俊秀儒雅的男人,仍不忘坐地起价。
    “萧大人说贵国愿意和我们通贡,那我能不能要求天、朝皇帝每年送我几个像你这样肤白貌美的青年男子呢?”
    那直勾勾的眼神好似猎食的母狼,萧其臻恍惚听到她咽口水的声音,羞耻难当地扭过头,马上被她握住下颏转回去。
    “贵国地大人多,不会连几个人都吝啬吧?”
    他没奈何,先将脸皮揣兜里,硬挤出一丝微笑:“既然夫人要求,这点小礼我方自当敬奉。”
    语罢就见安西娅双眼又亮了好几倍,得寸进尺地勾住他的脖子。
    “我们蒙古人有个习惯,如果买家想买一群羊,就会让卖家先送一只过去验看。萧大人既想促成这笔买卖,那愿不愿意做这只验货的样呢?”
    该来的躲不掉,萧其臻心想柳竹秋和使团成员们都在用命求进,他岂能临阵退缩?痛下决断,忍辱迎合道:“若夫人不嫌污陋,一切悉随尊意。”
    安西娅大喜,命侍女为他沐浴刮面,将帐篷内的床榻布置一新,浓熏绣被,肌匀香脂,邀这如意郎君共赴巫山。
    可怜萧其臻期期艾艾,委委屈屈,被这蛮婆半勾半引,半逼半强地顺进被窝,三十年之童身一朝失矣。
    两天后安腊塔汗的驻地传出可汗遇刺的消息,据说中国特使温霄寒不满和谈协议,趁面见可汗时拔刀行刺,已被当场斩杀,事后使团其他成员尽遭关押,等待行刑。
    安腊塔汗伤重,想尽快赶回察哈尔西部的大本营。
    数万人马连夜西迁,很多牲畜物资都来不及带走,由此可见安腊塔汗伤势沉重,大概已奄奄待毙。
    撤退当夜阿努金率队追杀而至。
    前日他与天、朝特使派遣的随从达成协议,由温霄寒伺机刺杀安腊塔汗,为他的突袭制造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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