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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弛越气得炸毛:“你以为我没要紧事会来找你??”
    顾之珩霍然紧张,拧眉道:“纪乔真出什么事了?”
    江驰越脸色更难看:“纪乔真没出事。不要乌鸦嘴,给我呸掉!”
    顾之珩冷眼看他:“有事快说。”
    江弛越七拐八绕,拿出有限的语文水平,把操场上发生的事故,勉强解释清楚。
    “你说什么?裴野和夏清扬出事了,纪乔真也在场?”
    顾之珩眼底乌青,面色苍白,抓了件衣服,准备夺门而出。
    江弛越摁住他的肩膀:“你他妈别让纪乔真知道你渣了他!”
    顾之珩:“你以为我想让他知道?”
    江驰越不知道顾之珩昨天和裴野约了晚餐,如果知道,恐怕一拳已经砸上去了。
    江弛越:“但你也别一直纠缠他,两个月分手,当时我们说好了的!”
    顾之珩:“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我们为什么要分手?因为你想插足?”
    江弛越:“你能不能清醒一点,你以为纪乔真会喜欢你,他凭什么喜欢你,凭你前任多吗?!!”
    顾之珩:“江弛越!”
    病房里,消毒水气味淡淡刺鼻。病床边,纪乔真耐心道:“裴野,你别着急,你可以站起来的。”
    裴野懊丧地抱着脑袋,痛苦道:“不,我不可以。”
    纪乔真拍了拍他的背,温柔道:“你一定可以。”
    裴野没能躲过他的命运,但他对夏清扬的一拉,带来一定缓冲,裴野伤势并不严重,是可以彻底恢复的。
    纪乔真:“就算去不了今年的比赛,也还有明年,后年。”
    裴野:“可我已经很谨慎了,连喝水的水瓶都仔细检查过,却还是成了现在这样……谁能保证我明年就一定可以顺利参赛?”
    纪乔真:“意外无法掌控,但如果就此放弃,就算意外没有发生,你也会失去原本属于你的荣誉。”
    裴野:“那也比有了希望再失望好,我不想再经受这样的折磨了。”
    纪乔真:“可是裴野,你真的不想站上领奖台吗?”
    裴野握紧了拳,怎么可能不想。他做梦都想站上领奖台,他也比谁都有资格站在那里。他不仅有天赋,他还付出了努力。但是……
    他紧握的拳头又松了下来。
    “我很害怕。害怕连体育生都做不了,害怕连大学都考不上。我除了会跑步,一无是处。”
    纪乔真:“我会陪着你。就算有一天你做不了体育生了,我也会教你学习。你从来不是一无是处。肯定有学上,我向你保证。”
    裴野身形一僵。
    纪乔真:“只要你别自暴自弃。”
    纪乔真:“你说过的,你最不希望被消极情绪掌控。”
    他虽为裴野命运惋惜,但事已至此,再如何后悔,唉声叹气,也于事无补。
    他只能告诉自己,裴野天赋高,竞技道路上顺风顺水,于他而言,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也许裴野命运线里最大的阻碍,不是他可能遇到的困境,而是他遇到困境时的一蹶不振,自甘堕落。
    这次受挫他会陪他挺过。他以后的人生里,若再经历类似的情境,也许就可以独当一面了。
    纪乔真安慰了裴野许久,起身去给他买午餐。裴野望着纪乔真背影,心里覆过一阵暖流。
    如果纪乔真不在,他可能已经消沉下去了。但现在他觉得他并不孤独,所谓坎坷,也没有那么难以面对。
    这一刻,裴野胸腔忽然悸动起来,所有情感都变得鲜活。那个飘忽不定的念头,逐渐变得明晰。
    他终于意识到了,他喜欢的人原来不是顾之珩,而是纪乔真。
    无数个清晨的相伴,纪乔真的一颦一笑,早已经映入他的眼里,心里。
    他喜欢纪乔真的善良,纪乔真的阳光,纪乔真的温柔。喜欢他开心时的笑眼,背诵知识点时的专注,遇到变故时的冷静。
    此刻他快速清晰的心跳,是他面对顾之珩时,从未拥有的。
    昨天清晨的喜悦,原来是因为见到了纪乔真。而他在告诉纪乔真他和顾之珩约饭时不知因何而起的纠结,此刻也有了答案。
    他也知道,喜欢纪乔真的人很多,他的喜欢得到回报的概率微乎其微。不过没关系,在他以为自己喜欢顾之珩的时候,已经习惯了不求回报的爱。只要他坦诚面对自己的心意,就足够了。喜欢一个美好的人,他相信自己也能变得更好。
    裴野豁然开朗,唇角弯出笑意。正在这时,他听到一阵脚步声。裴野惊喜抬眸,却发现来者不是纪乔真,是顾之珩。
    “珩哥?”
    顾之珩本来想问纪乔真去了哪里,看到裴野苍白的面色,一时也冷不下心,最后还是关心了一句:“你怎么样?”
    裴野事发之后的那股绝望劲已经过去:“珩哥,谢谢你来看我。我可能参加不了今年的比赛了。明年……我再努力。”
    顾之珩闻言,眼皮微微一动。
    就在昨晚,裴野还憧憬着拿下奖牌。对于裴野的运动天赋,学校很重视,年级里谈论的人很多,他也略有耳闻。如果是夏清扬的算计导致了这一切,那么这件事和他脱不了关系。
    他道:“医药费我会负责。”
    裴野不知道今天的意外和顾之珩有关,他觉得顾之珩完全没有必要支付医药费。自以为是昨晚无数次向顾之珩提起自己的目标,让顾之珩起了恻隐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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