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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里怎么突然好像样板房。
    最后一顿饭是顾逸之做的,也是他收拾的。她不死心地去翻冰箱,中间隔层只有一碗凝住的排骨汤。她盯着上面一层白油,胃里发堵,实在说服不了自己一大早上起来吃这个。
    又打开电饭锅,也是空的,黑色锅胆锃亮,照到一个脸颊泛着红晕的女人。
    沈甜手里拿着药,索性破罐子破摔。
    刚倒好水,门铃就响了。
    她趿拉着鞋过去,每动一下都觉得好累,也懒得看猫眼,直接按着把手把门打开。
    顾逸之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两个白色餐盒,见她开门,笑容灿烂地把餐盒拎起来在她眼前晃了晃。
    好傻。
    好无聊。
    他怎么做到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
    沈甜没说话,径直往厨房走。
    顾逸之呼吸一滞,不明白她怎么了,马上换好拖鞋进来,刚好看到她在吃药。
    他放下餐盒,一个箭步过去,大手捂住杯口。
    所以,沈甜嘟着嘴,正好亲到他的手背。
    “……”
    她叹气,连说话都懒得,拍掉他的手,准备把药吃进去。那边顾逸之却抓着她手腕,把几颗颜色鲜艳的药抓在手里。
    好烦。
    沈甜垮着肩膀看他,他却认真地盯着药片,抬眼问:“这是什么药?”
    “毒药。”
    “……”
    顾逸之脸色微沉,不再问她,直接伸手盖住她的额头。
    他刚从外面进来,手掌冰凉,几乎冰块一样的温度。沈甜却不觉得难受,甚至希望他的手直接长在他额头就好了。
    顾逸之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嘶了一声,把另一只手盖在自己额头。
    他一脸严肃,像科学家在测试新型仪器。
    沈甜打了个哈欠,站着好累,她想吃了药再去睡一觉,火车是晚上的,还早。
    还没等动,眼前的人脸忽然放大,她下意识躲了一下,脖颈却被一只手拦住,下一秒,她的额头就触碰到一片坚硬的温热。
    两双眼睛近距离相对,他在用他额头试温度。
    可是……沈甜艰难地掀起眼皮,面对近在咫尺的他没有一丝心理波动,甚至还干笑一声,幽幽地说:“这种方法不准唉。”
    “你发烧了。”他斩钉截铁,顺手把手里的药扔进垃圾桶。
    沈甜:“……”
    她觉得自己有些迟钝,反应总是慢半拍。她想说没事,身体却突然腾空,失重的眩晕迟迟来到,心脏也在胸腔里翻了个。
    下意识搂紧他脖子时,她才恍然自己被他抱起来了。
    他小心地抱着她穿过厨房门,在沈甜心里反复默念‘至于吗,这至于吗’时,小心把她放在卧室的床上。
    她的脚趾在袜子里做伸展运动,确定自己只是疑似发烧,而不是瘫痪截肢之类的。顾逸之没注意她的动作,双手按在床沿认真盯着她不是正常红的脸颊。
    “怎么突然发烧了?”
    沈甜反问:“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他好看的眉尾杨了一下。
    她抓着被角,不露痕迹地往上拽了拽,尴尬地说:“能来,但不太好吧。”
    在她的潜意识里,她昨天经历的那些就是失恋基本套餐,甚至还流了眼泪,她单方面宣布本次恋情以失败告终。
    顾逸之弯下身,又凑近了些,一字一句地说:“哪里不好?”
    “孤男寡女的。”沈甜把被子堆在脖子上,逐渐潮红的脸埋在枕头里,她想到昨天他的态度,鼻头忽然发酸。
    “我们也算熟了,你有什么想法可以直说的。”
    顾逸之怔怔地看着她含水的眼。他不确定她说这句话的意思,他有什么想法可以直说?那昨天那种尴尬情况是可以说的吗?
    刚进展到接吻,转头就对她说想更深入一下做那种事?
    那他未免也太流氓了。
    就算认识这么多年,那他也不想这么快发展关系,他喜欢水到渠成,两相情愿,而不是一时冲动随便完成。
    可是……她这么说的话,是她急了?
    是她想?
    顾逸之只觉得一股火从身体里窜出来横冲直撞,他头皮发麻,余光扫了下身体变化,不禁苦笑。
    怎么又来?
    他口干舌燥,用力攥紧拳头抵抗身体的冲动,嗓音也变得喑哑,“等时机到了我会说的。”
    沈甜:?
    分手还得看日子?
    “你来都来了,不如就今天吧。”她支着身子靠在床头,她不想以病恹恹的样子面对,一头柔顺的黑发垂在一侧,桃花一样的脸对他弯起微笑。
    顾逸之喉结涌动,几乎克制不住自己。
    他深呼吸,移开目光看着窗外。她都发烧了,怎么还想着那种事?
    “今天不行,你身体不允许,我先带你去医院。”
    沈甜绷了半天却得到这样的答复,挥打他伸过来的手,眼角堆着浅浅的泪,“我身体还好得很!”
    “今天不行。”顾逸之故意严肃脸,向她施压。
    她梗着脖子,倔强地提高音量,“怎么不行?那种事简单得很。”上嘴唇碰下嘴唇的事,说几个字而已,怎么就难了?
    给她个痛快,以后退回朋友关系,她也不会在意了。
    顾逸之身体僵硬,他像忽然被抽去灵魂,念念道:“那种事…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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