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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玉清话音落下,祁郡不着痕迹地冷笑一声。
    过了许久,她才缓缓出声:“我不需要你们的感谢,我想您来之前也应该是了解过我的家庭,我的父亲是一名警察,所以当初做拉他一把的决定只是因为我从小受的就是法治教育,我不善良但也有着辨别是非的能力。”
    言外之意就是我不是因为江昭旭是你们江家长孙才拉他一把。
    “我不太清楚你们江家是怎么思考我和江昭旭之间的关系,但我明确告诉你我从未想过要进你们江家的门。我和江昭旭在一起也不是因为他姓江,更不是因为他是你们江家长孙。我也不太清楚你们眼中的合适是什么样的,但这都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她的声音很镇静也很冰冷,不带任何感情,
    “我也清楚你今天来找我是为了什么,其实你们江家也大可不必担心我缠着江昭旭。”
    人都离开了,她也不可能追他追到国外。
    说着说着她顿了一下,捏紧搭在座椅上的手,压了压鼻子的酸,故作无所谓道:“江女士你是个商人,应该也清楚十七八岁的爱情就像是泡沫一样,说破就破的。”
    祁郡心里清楚这句话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和江昭旭就断在这了,但她没有任何办法。
    江昭旭的离开,江玉清的告诫无一不在告诉她,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可能了。
    她必须和江昭旭断得干干净净,虽然她没有见过江家老爷子,她心里清楚,能在商场上打下一片天地的人,绝对不是什么好应付的角色。
    他们都太年轻,有着冲破一切的勇气,却没有抵抗世俗的能力。
    祁郡这话一说出口,江玉清就笑了,“祁郡,你是个很聪明也很清醒的姑娘。”
    她没说话,拍了拍腿上的花瓣,撑着座椅站起来,看向座椅上的江玉清,“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江女士帮我给江昭旭带句话。”
    江玉清眉毛挑了挑,有点惊讶,但也是微微点头。
    祁郡看向江玉清身后在阳光底下飞舞的春燕,那叫一个自由自在啊,她勾唇扯了个笑:“好好活着,为自己好好活着。”
    江昭旭,你一定要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好好活着,闪闪发光地活着,就像是春天的燕子一样,在阳光底下自由随性,熠熠生辉。
    说完后转身,挺直腰背大步离开。
    江玉清拿起座椅上的烟盒,看着祁郡离去的背影,如此决绝又如此高傲,没有任何拖泥带水。
    这姑娘骨子里的傲气是真的傲,可心肠硬也是真的硬。
    从一开始都是与她平视,毫不畏惧,一口一个江女士的叫,一句一词的不在乎,甚至没有问过任何一句有关江昭旭伤势。
    江玉清从来都没想过,江昭旭会栽在一个如此铁石心肠的人身上。
    祁郡从一开始表现出来的情绪有愤怒暴躁,紧张害怕,冷静淡漠,却没有任何悲伤不舍。
    直到她蹲在巷子的墙角时,泪水才从憋红的眼眶涌出来,一颗颗泪水砸落在石板地上,她用手背擦拭着泪水,却发现这眼泪就他妈跟不要钱一样,一直往下掉。
    她怎么可能不难过?
    她只是不愿意那么快承认江昭旭就这么离开罢了。
    祁郡是个适应能力很强的人,但她却迟迟不愿让江昭旭已经离开了这件事的痛苦在她身上蔓延,这种认知太痛苦了,像是被人扯着心窝一样疼。
    他们的结局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来得那么快,更不应该如此惨烈。
    没有坦坦荡荡地说分手,没有好聚好散地拥抱,甚至没有好好地说一句再见,留给彼此的只是伤痕,哭喊,鲜血。
    最后哭到声音嘶哑,眼泪干枯,才慢慢扶着墙面起身,她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江昭旭的纹身店。
    到店里的时候,周潮生还躺在二楼床上没醒,祁郡不清楚他床上有没有女人,也不敢上去叫他,掏出钥匙开了门就窝在一楼沙发上等着他。
    祁郡突然想到第一次看清江昭旭的时候,也是在这家纹身店,那时还是夏天暑假的时候,她叼着烟坐在小矮凳上,江昭旭站在对面巷口,两人隔着一条不大的街道对视。
    当时他还是那个浑身充满戾气,桀骜不羁的痞少爷,她永远都忘不了金黄夕阳肆意洒落在他身上的样子看,就像是镀了一层金光一般。
    可这般好的少年,也许她这辈子都遇不到了。
    周潮生套着衣服从楼上下来的时候,看见脸上带着祁郡抱着双膝窝在沙发里,心里愣了一下,皱了皱眉问:“去过医院了吗?”
    祁郡抬头看他,吸了吸鼻子,说:“哥,他回H市了。”
    周潮生理衣领的手顿了顿,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问:“什么时候走的?”
    “不清楚,被他们家里人接走的。”
    周超声脱口而出:“还回来吗?”
    祁郡扯了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摇摇头,没说话。
    其实他们心里都清楚,既然是被江家人接走的,那就不可能回来了。
    海城虽然说是小了点,落后了点,但也不至于救不了江昭旭的伤,更何况他都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江家这番动作明摆着就是在江昭旭没有意识的时候把人送走。
    “哥,我后面的纹身帮我洗了吧。”
    周潮生被祁郡这话怔住了,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你来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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