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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夏抬头:“我没有这么说过。”她孩子气般的执拗和女性特有的妩媚立刻叫丛恕想起林婕。他惊得后退一步,这两天苦苦压抑的心底咆哮在横冲直撞,试图找到一个出口。
    “你走!”他厉声斥道。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从那乌亮的眼眸里,他看见狰狞的自己,和她的安详形成鲜明对比。
    他瞬间被激怒了,不知道是因为被欲望折磨得太狠,还是因为对自己的苦苦拷问旁人不能触碰。
    他抓住之夏的肩俯身吻了下去。之夏大惊,立刻偏头挣扎,想用一只手去推他。他成功地抓住那只手,将它别到她身后。他力气很大,单手就能将她两只手固定在身后。他用身体推着她,她狼狈后退,一下跌在沙发上。
    他压上来,腾出右手去拉她的毛衣,在她的奋力反抗下只推到她的脖颈,他干脆往上一展用来蒙住她的脸,然后去解她衬衫的扣子。
    她没有尖叫,只是用膝盖顶住,不让他靠近,他不得不用另一只手来拉开她的腿。
    这么一分神,毛衣落下来,她想也没想张口咬在他肩膀上。
    剧痛传来,他整个人一僵,迅速放开她。而她用力太猛,滚下沙发,头撞在玻璃茶几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吓了一跳,脱口道:“疼不疼?”
    她狼狈地坐在地上瞪着他。
    他也滑坐到地板上,靠着沙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嗓子沙哑地说:“对不起,我是个混蛋。”
    眼泪不知怎地湿润了眼眶。他埋下头,用双臂遮掩着自己,觉得几乎没法呼吸。
    一双温暖的手环上来,她轻柔的声音在头顶:“好了,没事了。丛恕,没事了。”
    (十九)
    之夏拉着丛恕坐到沙发上。他平静下来,歉意地看她一眼,伸手去揉她的头发:“对不起。”
    她倒吸一口凉气。他的手也摸到了她后脑上的肿块,立刻跳起来去找了个冰袋敷在她头上。她本来想拒绝,可是他的手摁得牢牢的,她也只有随他。
    过了一会儿他放开冰袋,挨着她全身放得很松耷拉在沙发上,没精打采的,像条炎热夏天里的大沙皮狗。
    “我遇见她的时候只有十六岁。”他缓缓地开口,又踌躇。她握住他的手,笑了笑。
    “她是我爸爸学生的好朋友。”他得到鼓励,继续说。
    记忆回到十六岁那个夏天。
    少年去游泳馆游泳,女孩们穿着游泳衣从面前不断经过。男孩们在一边不断地偷眼看。
    丛恕有一种口干舌燥的感觉,奇怪的热流在身体里游走。
    “要不,游了泳去我家看片去?”几个好朋友里的一个问。
    “去,当然去。”
    父母都不在家。男孩子神秘地拿出一张光盘。丛恕很早就听说过这样的片子,那天却是第一次看。
    他记得那是夏日的炎热午后。窗帘拉死,屋子里很暗。汗水粘粘地流到背上,他侧头看了一眼同伴,他们都跟他一样瞪着眼睛,表情紧张。
    他咽了咽口水,觉得这个夏天比往常都热。
    晚上他做了奇怪的梦,醒来以后长出了一口气,跳起来去浴室洗澡换内衣。
    回到学校,突然之间男生们的玩笑就多了起来,那种很隐蔽的下流通过彼此之间神秘莫测的笑容来沟通。女生们不知道是真的不懂还是假的不懂,总是追问:“你们说什么啊?什么意思?”
    以前他们会评论女生的长相,给她们打分。后来却变成评论女生的身材,看谁发育得不错,并以此给她们取各种外号,比如“小林庄”给了班上最没有胸部的女生,因为小林庄是本市飞机场所在地。
    他们还发明了一种游戏在课间玩耍。把一个男生扔在课桌的边上,有人跳上去压住他,一个,再一个,叠起罗汉。下面那个人最难受,小腹顶住课桌边缘直发痛,暗自发誓不再玩这个游戏,可是转身又忘记了,乐此不疲地捉人扔上去。
    那是另一种宣泄方式。他们在疼痛和渴望之中摸索着成长必经的道路。
    林婕就是那个时候走入他视线的。其实他认识她要更早一些。丛家声当时带三个博士,一个女博士的同屋就是林婕。有时过节丛家声叫学生来家里吃饭,听说林婕一个人在宿舍,就让把她也叫上。
    第一次没见面前,母亲唐笑然对丛家声说:“这个年纪的女孩怎么会没有活动呢,是不是长得不太好看?”结果见了林婕就知道错了。丛家声的另两个学生,还有唐笑然自己的学生从此更喜欢到丛家来坐客。
    丛家声还有点老派人的风流蕴藉,不愿意干涉学生的生活,对于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事情很乐观其成。
    那天丛恕回到家,见林婕他们几个来了,正在那里坐着聊天,只点了点头,就去冰箱里找冰激淋吃。林婕也进来,丛恕转过头,看见她站在那里洗苹果的侧影。她穿了一身红色的连衣裙,皮肤是健康的麦色,又运动得多,线条极其优美。
    丛恕心里咯噔一下,视线好像粘住了,根本舍不得转开。林婕抬头,对他笑笑:“等会一起来吃。”
    通常他不太参与博士生谈话,可是那一天,他居然傻愣愣地跟了进去,坐在一边。他注意到林婕挺有学识,历史文学美术音乐科学世界格局都能聊上一点,可是偏偏又不自矜,说话反而很柔,带着少女的娇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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