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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工科的高数比他上的难多了,顾炤没听几句就开始破坏课堂圣神氛围,玩起手机来。后来教授提了个什么问题,说要抽人回答,顾炤也不慌张,因为坐他旁边的女同学已经算出来了,把写得密密麻麻的草稿本往他这边推,还特地用红笔圈出答案。
    “谢谢。”顾炤低声说。
    女同学脸有点羞涩,但还是在草稿本空白的地方写:“我有个朋友想要你的微信。”
    顾炤笑了笑,在这行字的下面写上自己的微信号。
    他抬起头时才发现,教授抽的人居然是沈时年,这人已经在黑板上写好了演算过程,每一个字符都写得利落漂亮,转过身将粉笔放回盒子里,走下讲台时刚好和顾炤的目光对上。
    那一瞬间顾炤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或者只是一个巧合,果然很快对方就偏离了视线,回到座位上去。
    下课后,他走出教室才发现外面居然又下起了雨。
    顾炤站在教学楼下面的大厅里,眼看着四周拥挤吵闹变得冷冷清清,虽然认识他的人不少,却还真没几个胆子大到直接凑他面前来的。
    雨声越来越暴躁,本来就不明亮的傍晚被乌云硬生生逼成了晚上,一道惊雷闪过,旁边一对小情侣又往伞中间挤了挤,亲密无间地离开了。
    顾炤看得牙酸。
    他不是什么感伤时景的人,此时也难免感慨,那天差一点他就能有个男朋友,秦肖的告白他不是完全没听进去。
    如果型号对得上,他肯定也会试一试,对他来说国内国外根本就不是阻碍,只要对方想见他,他随时都可以飞越半个地球过去。
    后来他给秦肖打了个电话,对方像是彻底忘了这件事,跟他说提前几天走是因为国外的学校需要他过去办个手续,两人像平常一样聊着天。
    秦肖受伤了,但他不说。
    顾炤也有口难言,他猛1的形象深入人心,怕对方听了会更加失望。
    他想联系佟念来送伞,但那家伙一直没接电话,应该是忙着肝游戏。
    忽然,一把黑色的雨伞在他旁边撑开,缓缓举过他的头顶。
    他转头看,镜片下冷清的眼眸正盯着他,沈时年问:“你宿舍在哪里?”
    “送我去校车站就行,谢谢。”顾炤礼貌地回答。
    两人并肩走进雨里,沈时年个子要比顾炤矮几厘米,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因为顾炤读高中时就有一米九,所谓的标准男神身高在他面前也不够看。
    他们两个成年人的体型凑一块让伞下的空间都变得狭小起来,基本都只能这一半,沈时年一边肩膀都凉在外面,打湿了干净的白衬衫。
    顾炤的视线不自觉的往他肩膀上瞥,他能听见撑伞人的呼吸声,极细,极低,在嘈杂的雨声中有点不太真切。
    顾炤想要往中间靠,这样两人都能少淋点雨,但他也忌惮着,身边的人散发的气息太过于诱人,和他向往的那种不一样,却能抓住他躁动的心。
    两人走到校车站的时候上一辆车已经载着大多数人走了,周围积了点水,忙着赚钱的司机可顾不上这么多,瞬间溅起一大片水花,女孩们惊叫着躲开,顾炤眼疾手快,在水溅过来之前抓着沈时年撑伞的手去挡,然后自身也挡在他面前。
    这个姿势在旁人看来他们就像是在拥抱一样,沈时年怔住,顾炤把他的手扳回原位,拇指若有若无流连忘返地在他手背上蹭了一下,然后快速从伞下走出,到站台下躲雨。
    隔着雨幕,他笑着说谢谢。
    沈时年即将转身之际,顾炤又说:“对了,我叫顾炤,你叫什么名字?”
    沈时年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只报出自己名字后就转身离开,顾炤却敏锐地发现他耳根红了一片。
    第3章
    沈时年一手撑着伞,一手将无线耳机塞进左耳。
    他手指偏凉,瞬间就察觉到了那里不同以往的滚烫温度,不禁用指腹在耳垂上摩擦着,却怎么也降不了温,反而连别的地方都开始失常。
    “恭喜你,”耳机里的声音说,“警报解除,以后再也不用去餐厅里端盘子了。”
    沈时年表现得很淡然,只回复了一个音节:“嗯。”
    “你的假期又回来了,要不要去泰国玩玩,最近好像又有拳击赛,想去看看吗?”
    “不用。”
    “我以为你很喜欢呢,上次在那里待了好久,”那人又说,“所以接下来你打算怎么过,该不会真的要在这个破大学待到毕业吧?”
    沈时年面无表情,吐出两个字:“学习。”
    “……”
    “服了你了,”耳机里传来一阵叹息,“不说了,我还在打游戏呢,队友都在等,下回聊。”
    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顾炤怔在站台上看着那人的背影彻底消失,似乎是不敢相信他能三言两语就把高岭之花的耳根撩红,低声咒骂了一句自己。
    叫你瞎撩。
    本来他对沈时年还存在某种幻想,毕竟人不可貌相,谁说美人就不能成为一枚优质攻,现在看来只是他痴心妄想。
    没有人能不拜倒在他猛1的气质下。
    诺大的长川大学遍地飘0,无1无靠,那些自认为纯1的人在他面前也难免羞愧,附身做受。
    顾炤倦了,他回校外的公寓洗了个澡,换下湿衣服,出来的时候接了个电话,是佟念打来赔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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