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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们只是执着于一次次地把她的脑袋按进名为“道德败坏”“虚伪恶心”的罪恶深渊里,无数次的谩骂、侮辱、人身威胁,这些东西每一天都充斥着友枝的私信后台。
    而与此同时,恶心的饭圈文化躺开血淋淋的肚皮,滑稽又真实地上演着“人间喜剧”:那个年轻的少年艺术家,精致帅气的面容后是魔鬼一样的丑恶心灵,他恶心又虚伪,贪婪而肆无忌惮地吞吃着无数女孩们鲜活纯洁的灵魂,欺骗她们都感情,享受着她们的纯洁,践踏她们的尊严,这样还不算,他还要恶狠狠地捂住她们的嘴巴,不让她们说出去,最后还偏摆出一副无辜者的态度,躲在阴暗处,借用别人的手去“杀人”。
    于是那些事理不明的疯狂粉丝们,在他的推波助澜之下,一次次地为她们至高无上的哥哥洗白,于是她们去攻击那些被欺侮和欺骗感情的女孩,去谩骂那些为她们出头发声的人。
    “那是她们上赶着的。”
    “能被哥哥看上是她们的荣幸。”
    “明明是她们求哥哥这样的,现在居然还想毁了哥哥,真是不要脸。”
    “哥哥也只是满足了她的心愿而已,就那种普通的姿色,就算倒贴也不乐意要。”
    她们肆意攻占着一个个评论区,攻击辱骂站出来鸣不平的正常人,用巨大的粉丝人数造成一片为她们有利的舆论假象,以此捂住别人的嘴,成为郑虞的一言堂。
    伥鬼乱舞,为非作歹。
    无数攀爬的字眼,刻毒至极的言语,一把把白进红出的小尖刀子。
    而更令人恶心的是,郑虞这时候忽然又给她发了一条匿名短信。
    他洋洋得意地这么说:
    “想成为下一个夏兰卡吗?亲爱的友枝。”
    “来体验一下地狱吧。”
    友枝瞳孔放大,唇瓣颤动。
    ……是他干的。
    ……是他干的!!!
    心里的怒火一瞬间翻涌,友枝把手机扔在地板上,忍不住抓乱了头发,她低着头闭眼,最后发出难以抑制的尖叫声,痛苦地捂住胸口。
    他不仅不放过她,还想让她死。
    恶心,恶心,恶心。
    巨大的怒意几乎将她整个人掀翻。
    委屈,愤怒,暴烈的情绪充斥在脑膜里,她一阵晕眩,身体控制不住地滑下来,一只手扶着茶几,友枝胡乱捡起手机,给母亲打电话。
    打不通……
    她在忙。
    对了,她说过自己去米兰总部提交设计方案,未来三天里都不会回来的……
    而且,就算现在打电话过去,也只会影响到妈妈。
    她也赶不过来。
    ……
    友枝现在迫切需要一个人帮帮她,想要一个拥抱,于是她手指颤抖着按到祁凛的号码,闭着眼,等着电话被接通。
    如果接不通怎么办呢……友枝这么灰败地想着。
    她好累,好累,真的好难受。
    看向自己的手腕,灯光照在上面,白的透明,她脑袋发昏。
    一阵嘟嘟的声音后,电话被接通,那头传来了熟悉的少年嗓音:“喂,友枝?”
    友枝张了张口,而发出的第一声却是浓重的哭腔。
    她连忙捂住嘴巴,低头,眼泪扑簌簌落下,从脸庞滑落下来,滴在地板上。
    “祁凛……”她这么轻声唤着,声音已经哑得不成样子。
    救救我吧。
    抱抱我吧。
    ……我快坚持不下去了。
    那头的少年声音明显变得慌乱起来,“你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了?”随后那边似乎传来椅子被拉开的声响,“——你在哪,我现在去找你。”祁凛说。
    她哑着嗓子,闭眼:“……我在家。”
    “祁凛,求你了,快点过来好不好。”她低下头,乌黑的发丝遮住眉眼,泪水瞬间汹涌。
    好希望你能陪我。
    她现在像是一只溺水的困兽,清醒而痛苦。
    救救我吧。
    如果没人救的话,可能就过不去了。
    随后她听到少年的声音。
    “我马上过去,你在家里等我,我马上就到。”
    这边,祁凛神色凝重地收起手机,耳边回想起电话那头女孩无助又低低的啜泣,他心里顿时一阵发乱,连握着手机的手都抖了。
    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
    祁凛低头匆匆把桌上的东西全部收进背包里,然后迅速背上,顶着四周一片讶异的目光,从安静的图书馆里疾跑出去。
    跑到街头匆匆拦了出租车,坐进去,手指握紧,祁凛心神不宁。
    ……友枝的状态有些不对。
    他实在是很担心。
    “师傅,麻烦您开快点。”他说。
    第154章 晋江文学城正版首发
    友枝脑子里几乎要炸了。
    她头痛欲裂, 心脏像被人剜着一把刀子,而她的脑海里则一遍遍闪过那些恶毒不堪的评论流言:因为一张P图而造谣她和江宴礼有不正当关系,进而骂她不知羞耻, 造谣她曾经进行校园暴力,抹黑她的才华和所有努力来的不正当,污蔑她曾经选择为女性发声是为了博眼球蹭热度,甚至她的辱骂家人,诋毁她的出身……
    曾经伸张正义却被反口诬陷,并且一直被对方报复至今。
    郑虞……
    想到这个人,友枝的手指一点点攥紧,加重力气,深深扎进手肉里,直到传来一股清晰的刺痛感,她茫然地张开手,低头发现自己的手掌心已经被扎破了,渗出点点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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