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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者没有答话,许是也不知该回答什么。叶君生等了半晌,抬袖装模作样地弹了弹袍子,又将手负在背后。
    “平时无事就好好休息,庄主我还给你安排了不少生意,就等着你伤好了。”他若无其事地在他肩上拍了两下,仍旧大摇大摆往回廊前走去。
    待得叶君生走远,奚画才敢冒出头来,她松了口气,望着关何:“你是不是欠了你们庄主银子啊?怎么感觉他对你……很有敌意。”
    “没事。”关何摇摇头,笑道,“他一向如此,你别往心里去。”
    “哦……”
    关何的院子就在台榭的尽头,院子不大,但房中很是宽敞。不过由于也不常住的缘故,内里摆放之物并不多,除了必需的东西,也就几个放着弯刀弓/弩的武器架子,瞧着格外空荡。
    奚画是看什么都新鲜,屋里屋外转了一圈,正见窗边卧着那只白隼在低头打盹儿,她几步就走上去歪头打量。
    这畜牲倒是好命,把她往火坑里推,自己却跑这里来睡觉,越想越觉得不甘心,奚画取了地上散落的一根羽毛就往它嘴边挠。
    眼见她玩得高兴,关何微微一笑,放下身上的装备,转身就将往外走。
    “你去哪儿啊?”
    奚画猛地抬起头来,甚是紧张地看着他。
    “我去给你拿点吃的来。”
    闻得此话,她才稍稍安心:“那你快些回来……”
    他颔首淡笑:“好。”
    终究是被她弄得睡意全无,白隼张开翅膀抖了两下,自顾往窗外飞走了。奚画展目看去,青山如画,云烟缭绕。
    不承想自己还真找到这里来了,回忆前些天的经历,倒觉得很不真实。
    并未等多久,关何就提了个食盒推门进屋,打开盒盖,里面的饭菜热气腾腾,香气扑鼻。
    “正好赶上午饭,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都挑了些。”
    “我不挑食,都爱吃。”她把碗筷拿出来,笑嘻嘻道,“葱除外。”
    “好。”关何也笑道,“那就把带葱的捡来给我就是。”
    一碗饭盛的都冒尖了,奚画是第一次饿成这样,头埋在饭碗里,筷子叮咚叮咚扒饭,风卷残云似得就把满桌的菜消灭完毕。
    关何看得怔忡,忙给她盛了碗汤递上去。
    “你慢点吃……”
    “嗯、嗯!”就着汤把嘴里的饭咽下去,奚画心满意足的呼了口气,这才开始慢慢拿勺子舀汤。
    “你都不知道我今天跑多快。”
    她一面喝,一面得意:“从城里一直到山腰,让雷先生看到了他准夸我不可!”
    说话时她脸上带笑,但神色间的疲倦任谁都看得出,关何听得心疼,静默片刻方皱着眉头轻声问她:
    “为什么要来这里?”
    “……在平江待着,不好么?”
    奚画舀汤的手一停,她把勺子放下,嘴唇轻抿,抬眼就瞪着他:“你还说!都是你……一封书信也不留下,就走了。”
    她狠狠往眼角抹了抹,气恼道:“那江明会武功,一直没过堂,也没被送去大理寺,夜里就我一个人在家,房里黑漆漆的……烛台又老是晃个不停。
    好几个晚上了,总觉得有人盯着我。”越说越害怕,她禁不住红了眼圈:“可你又不在!”
    关何心头歉疚,柔声道:“那怎么不去找宋先生,或是尚远呢?”
    奚画不答,反而问:“那城里闹采花贼的时候,你怎么没让他们在我家里守夜呢?”
    “……”被这话问住,他良久无言以对,这一瞬,忽然就明白了她的心意……
    ——“……你怎么都不担心我呢?”
    ——“送你的,要收好哦。”
    ——“姑娘家若是端午时送你荷包,那可是定情之物啊。”
    关何伸手抚上她脸颊,极轻极轻地将她眼角泪水擦去。
    “你不怕我吗?……不介意,我曾杀过这么多的人?”
    “怕,当然怕。”奚画点头说得干脆,语气却是轻飘飘的,“可我有什么办法?谁叫那个人是你呢……”
    她喃喃念道:“是啊,为什么偏偏是你呢?若不是你,我也不会这么伤心,这么难过……”
    关何深深望着她,伸手握住她的,哽声道:“这是我自己做的孽,往后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
    “好。”她依言点点头,然后又猛的摇头,“不好不好,我娘说这一世作孽太多,来生定不会好轮回的。从现在开始,每天晚上你得跟我一起念经!”
    他觉得好笑,却只是顺从地颔首:“好,你说怎样就怎样。”
    瞧他待自己一如既往,仅剩的一丝顾虑也消散无踪,奚画亦笑吟吟地看着他,把另一手也覆在他手背上。
    两人就这么痴痴对望了半晌,门边忽闻得一声轻咳,关何忙松开手,奚画低头继续喝汤。
    红绣站在那门外,眉眼一弯:“我好像来得很不是时候啊。”
    知晓她是来看自己伤势的,关何遂起身让她进屋。
    这人奚画不认识,但看情形,似乎和关何熟识,她放下碗筷,一时也不知所措地站起来。
    “姑娘接着吃就是,不用在意我。”红绣示意怀里的药箱,含笑道,“我就来给小关把把脉,换一道药。”
    奚画微愣:“他病了么?”说完,又扭头对着关何,“你病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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